我睡眠不好，有段时间夜间会醒来好几次，然后拿起身边的手机看时间，一个晚上得重复好几遍。
我睡醒的时候，发现陆离舟正好坐在我身边，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脑袋莫名疼得厉害，可能是因为作息不规律的缘故，陆离舟扶起我，“醒了？”
我点点头。
陆离舟又问，“饿了没？”
我在办公室里找不到时钟，只好开口问陆离舟，“现在几点了。”
陆离舟看了看自己的DW手表，“你醒的很及时，十二点准，今天下午没工作，一起去吃饭吧。”
“既然没工作，那我就回家吃吧。”
我站了起来，将陆离舟给我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一旁。
陆离舟拿起一旁的外套，“谁说你没工作，作为助理难道不应该和老板一起出买衣服吗？”
我脑子没反应过来，陆离舟看着我呆呆地样子，勾了勾唇，“买礼服，顺便帮你买。”
我想起我似乎真的没礼服，今晚也不知道穿啥，“那......那好吧......”
-
陆离舟的车就停在工作室的楼下，坐到副驾驶位上的时候，陆离舟突然向我凑近，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怎......怎么了？”
陆离舟再凑近一点，拉过我的肩上面一点的安全带，“寄个安全带，坐稳了。”
我点点头，“好。”
车开始发动引擎的时候，我开始发呆，渐渐地就想到了我和陆离舟现在的感情状态。
小时候比较喜欢的一首歌是S.H.E的《友达以上》。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我看了看一旁驾驶室的陆离舟一眼，突然这首歌现在很符合我们。
他......会提出复合吗？
还是现在对于他来说，我只是旧时光里的一个朋友呢？
他真的放下过去的事情了吗？
我暗叹，心事重重地将目光转向窗外。已是秋季，柏油马路旁边的树叶都开始泛黄，被风一吹，就飒飒地落下来，露出光秃秃的枝丫。
看得再远一些，就是被树杈分割的高楼大厦。似有压抑，我又将目光挪了回来。
没过多久，车便停了下来。
陆离舟下了车，为我打开副驾驶座边上的车门，淡淡地说，“下车吗？”
我下了车，环顾四周，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广场。我想晚上这里应该很多人，只不过现在是正午时分。
随着陆离舟的脚步，到了一个中餐厅。
服务生穿着周正，一口白牙，“请问要点些什么呢？”
陆离舟点了两份糖醋里脊，我点了一份橙汁。
不一会橙汁便上来了，我咬着橙汁的小吸管，听见陆离舟说，“这里的排骨不错。”
我纳纳地应，“嗯。”
“你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喜欢咬吸管。”
我愣住了。
陆离舟突然非常认真地看着我，“你不喜欢拿铁，喜欢黑咖啡了？”
“啊？”
陆离舟提醒我，“上次在巴黎的一家咖啡馆里。”
我有些错愕，陆离舟这么久远的事都还记得，其实我已经没多大印象了。想了想，我还是如是地点了头，“嗯，是的，我不喜欢甜了。”
陆离舟沉默了，正好这时候服务生端着两盘颇有卖相的排骨走了上来，恭恭敬敬地摆在了我和陆离舟的面前。
我刚想动，陆离舟就将我的那份拿到了他的面前，夹着筷子帮我剔排骨，将骨头和肉在盘子上两边分开，然后递到我面前。
这个过程中我一直盯着他看，直到结束，我才听见自己微微有些生涩的声音，“谢谢。”
这时候陆离舟才继续开口，“所以，你变得不再喜欢以前？”
我皱了眉，“什么？”
“那以前的那些人和事，对你而言，又算些什么呢？”
我放下手边的橙汁，抬头看了陆离舟一眼，“如果我说过去对我而言，是一种伤害呢？”
看着陆离舟明亮的眸子，我匆匆低下了头，“正如你上次对我说的一样，陆离舟，人总是要变的。也许你一直认识的那个姜时一，从来都不完整。”
我以为这一次的饭局就要这样结束了，将筷子放在几乎没动的排骨盘子边，起身准备走出去，却被陆离舟一把抓住手。
他拉着我的手腕的手有些冰凉，微微收紧，“姜时一，过去与你而言，就那么不值钱吗？”
陆离舟冷声，但是我还是听出他声音里的一丝喑哑，“那我呢？”
我红着眼看着陆离舟，“那我们现在呢？现在的姜时一已经不是从前的姜时一了？”
我出了那家中餐厅的时候，远远看了陆离舟一眼，他颓然的弯着腰。
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
我和他都一样，都无法释然我们的那个过去。
他要我对他的过去做出一个交代。
我要他对我的未来付出应该的责任。
从餐厅走出来，我没有打车，绕过陆离舟停在外面的那辆车，我沿着马路边上的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
小时候，我最喜欢踩在落叶上，落叶会发出“沙沙”的声音，我觉得很有趣。
现在我踏上去，落叶也发出“沙沙”的声音，于是我突然停下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胸口处有些抑制不住的疼，直到浑身颤抖。
一阵风吹来，有些冷。
-
另一边。
钟凝在陆离舟工作室外面敲了敲门，没人来开门。
于是她开口喊了陆离舟，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于是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在宽敞明亮的房子里停留了一下，将手上的文件放在陆离舟的桌子上。
突然，她又瞥到一边的窗帘。
慢慢走进，一拉。
钟凝觉得，有些东西，她开始懂了。
出去之后，她喊来关敏，要她查一下姜时一这个人。
关敏虽然向来和姜时一不合，这个时候要查她，她也有些惊讶，但是却不好说出来，只能点头。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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