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来工作室不久,并不认识眼前的那个男子,也不知道刚刚大家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而他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我,令人琢磨不透他现在正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开了口,“都散了吧,工作时间这样像什么话,是工作太少了是吗?”
虽然他说话并未掷地有声,但是似乎十分管用,经他这么一说,周边的人散得差不多了,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做事。
关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被迫于眼前的无奈,也离开了。
而我原本也想就这样走了,却被后面的人叫住,“等等。”
我诧异地回过头,面前的人笑得暖意融融的,“你叫什么名字?”
“姜时一。”我如是回答。
萧正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去忙吧。”
萧正宇轻车熟路,推开陆离舟工作室的门走进来的时候,陆离舟还在戴着耳机。
他上前去重重拍了拍陆离舟的肩头,“还在忙呢?”
陆离舟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怎么?”
萧正宇自顾自地笑了笑,拉了个椅子在陆离舟面前坐下,“你这个闷葫芦,真没意思,难怪你喜欢的女孩甩了你,我看你啊就是活该。”
见陆离舟也不做声,萧正宇继续说,“我看工作室外面挺乱的,大家都貌似对一个女孩挺不满的,这事你不管管?”
陆离舟依旧没太过在意,“职场本就如此,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萧正宇轻笑,“行,摊上你这么个老板也算那个姑娘倒霉。”
-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穿着米色风衣,手上戴着几个黑色戒指的男人叫做萧正宇,是我们工作室的投资人。
只是当前,更让我们团队糟心的是造型师的事,事情走到这一步,大家不免都有些灰心丧气。
而我那天晚上回去之后更是一夜没睡,阮阮睡前劝我明天起来再工作,但是劝不动。
第二天她起床的时候,看着我坐还在沙发上抱着个电脑,她也愣了,“时一,你这工作是人干的吗?”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她,“帮我倒杯热水吧。”
阮阮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一壶水还没烧好,就看见我转身就要出门,“时一,你去哪儿?你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了!”
我着急地在路边打车,苏白刚刚给我发了消息,说是国内知名造型师苏陈今天日程安排刚好来到A市,现在他在他家,A市郊外的别墅区。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若是能劝得动苏陈与我们工作室合作一次,那么不仅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而且还有可能演唱会效果比原先更好。
我坐在计程车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心跳得很快。
出发之前,我告诉自己,这一次不论如何,都必须成功。
-
A市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很大的雷雨。
当闪电第三次划过天际的时候,陆离舟再也静不下心来,不知道为何,他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只有确认姜时一还在,他才能心安。
于是陆离舟快步走到右面,拉开窗帘,却发现外面那个房间里空空如也,甚至连灯也未开。
他拿出手机,播打了一个保存了却连名字都未标注的电话号码,连续打了几次,都是关机。
陆离舟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出了他工作的地方之后,他到了外面,看着员工们此刻都在吃晚饭,便询问了坐在一旁也在焦急播着电话的苏白,“姜时一去哪了?”
苏白有些懵,虽然这个时候播不通时一的电话他也很着急,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老板此刻这么不淡定地模样,甚至感觉有些吓人。
“我问你话。”
苏白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时一她现在应该在郊外的那个富人别墅区。她去和一个造型师谈合作的事......”
陆离舟没有等他说完,行色匆匆地出了工作室。
-
我虽然已经做好了事情可能没我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准备,但是我没想到我连见苏陈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中午抵达苏陈的别墅前的时候,就被他的保安拦住了,不论我如何劝说,保安都不让我进门去,无奈之下,我只得让保安帮忙传话。
前几天的A市都是阴天,偶尔会下些小雨,只是那天中午A市出了好大的太阳,烈日炎炎下,我努力地同保安说,“请你帮忙转达苏先生,我们这个团队真的很需要他的帮助,请给我一次机会。”
保安有些无奈,“小姑娘啊,不是我说,苏先生这么有名,有谁不需要他呢?根本不缺你们一个啊,更何况刚刚我已经和苏先生说过了,他拒绝了你,让你回去,你这样在这里站着不走,我也很为难啊。”
我咬咬牙,“抱歉,请再转达一次,苏先生若是不出来,我是不会走的。我会一直一直等在这里,直到他出来见我一面。”
保安见我这般倔强地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里面去了。
持续地曝晒,令我浑身都像烧起来了那般疼痛,今早我出门的时候走得太急了,没有任何的防晒措施。
但是我不想放弃。
其实有些地方,我和陆离舟出奇地像,我们认定的事情,都不可能轻易地放弃。
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天越来越阴沉,像是要下一场很大的雨。
我意识昏沉地这样想着,冰凉的雨便一滴一滴地砸在了我身上,砸得我生生的疼。
保安又出来了,“姑娘,你看,下大雨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天边便又划过一道闪电,隔着密不透风的雨幕,保安的话我不太听得清,“快回去吧!姑娘!”
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多久,我的身体越是疼痛疲惫,我的意识就越是清醒得可怕,“我说过,苏先生不见我一面,我是不会走的。”
保安也急了,“姑娘,你怎么这么倔呢?有话可以好好说......”
保安在我旁边说了很多,但见我还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无奈地在我的身边放了一把伞,又进去了。
我没有撑伞,多此一举。
雨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
陆离舟紧紧的地皱着眉,车在公路上飞快地行驶着。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着急。
他怕来不及,来不及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