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兮宫地牢。
“巨灵神,你在天宫动私刑。”
陈时雨被血刺藤牢牢困住,后背被天牢的刑鞭打的皮开肉绽,可是最痛的,还不是鞭伤,而是捆着他的血刺藤。
血刺藤之前是用来惩罚堕入魔道的神仙的,直到后来,因为太过于不人道,就废除了。
血刺藤每一根分了叉的枝条都长满了细小的毒刺,这些毒刺一碰到人的皮肤,就会钻进去扎根,并且吸取人的血液,但是吸取的速度极慢,却往往十分痛苦,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时雨趴在地上,冷汗一滴又一滴的从她额角滑落。
“呵呵,我动私刑,我不说,谁知道?是天帝知道,还是刁司知道?”
巨灵神冷笑一声,十分解气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陈时雨,这个臭丫头,最后也是落到了她手中。
“你们两留下,每天给我抽她三十鞭,血刺藤不准解下,听到了么?”
巨灵神看着两旁的府兵,点了两个人,吩咐道。
“遵命。”
府兵看了一眼陈时雨,咬了咬牙还是应下了。
吩咐完了,巨灵神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巨灵神这可是想让血刺藤活活折磨死俞诃岚啊!
地牢没有光,很暗,她似乎习惯了身上的疼痛,她只知道身上挨了三十鞭,就是新的一天。
不知过了几天,她迷迷糊糊不知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梦中一片大雪,而她一身鲜红的嫁衣,在凌霄宝殿赤着脚,不停的在跳舞。
天宫的大雪异常的冷,由远及近的仙乐,和十八抬大轿,无一不证明新娘的尊贵。
她努力看清新郎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不知为何,她的心犹如刀割。
“一拜天地!”
她倒在雪地里,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
陈时候猛然睁开眼,早已泪流满面,哪怕这么多天的折磨,她都挺过来了,却不知道,却因为一个梦境,哭成这样。
下界。
“老谢,虽然咱们地府和天庭一向有嫌隙,但是这玉魂,还是交上去的好,毕竟这东西在我们手里,不一定安全。”
范无咎皱了皱眉,看着手机发着滢滢蓝光的玉魂说道。
这玉魂,是他们跟踪的鬼煞丢失的,而他们遭遇了一整队千年道行的鬼煞,鬼煞们主要是被派来运送这个玉魂的。
谢必安并没有对他们出手,只是继续跟着他们,一路到了澜多山。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不知道又是一队什么人,截住了这一队互送玉魂的鬼煞,两方人就战在一处。
最后谢必安和范无咎商议再三,还是没有对他们动手,虽然这二人一出手,肯定能抓住那群鬼煞,但是如果问不出什么又让他们自爆了,线索可又断了。
结果这两队人打来打去慌乱之下,玉魂却丢在了澜多山的山洞里。
谢必安也是打开盒子才发现竟是玉魂。
玉魂也叫水玉魂,这么说吧,这个东西是南冥上古迦帝兽临死前流下的眼泪,里面蕴含的能量十分纯净,但是这东西一早就消失在岁月长河中了。
谢必安也是在迦帝兽的画像上看到的玉魂的样子,那蓝盈盈的样子,如同世间最纯净的冰川,让人看上一眼就忘不掉。
可惜这个东西,他们这些个鬼魂倒是用不着,不然得此机缘,他们二人可以一举成为中品神中的上层。
不过谢必安对着玩意儿并没什么兴趣,既然是天界的东西,那就还给他们好了。
这二人派人盯着那些鬼煞,便上天宫复命去了。
“什么?!水玉魂竟然找到了?!”
天帝拍案而起,瞪大眼睛赶紧让身边的人呈上玉魂。
“竟,竟是是真的,谢必安,范无咎,这次你们真是立刻很大的功!”
天帝高兴极了,拍案而起,激动的不停搓着手。
“回陛下,这本就是天界的东西,我与黑无常二人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谢必安微微一笑,拱手道。
“话虽这么说,若是你们二人扣下了,朕上哪儿知道去?你们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不过都不重要了,水玉魂既已经回来了,那就该回到它该回的地方了。”
天帝手一震,玉魂一下子飞了出去,消失不见。
“来人,命宣仪宫给我抓紧打造两个可以容纳阴魂之力的仙籍令。”
天帝大手一挥,面容上的欣喜都快溢了出来。
“这,陛下,这不合礼数,他,他们二人……”
“他们二人怎么了?他们二人可比你存在的时间都早,一开始就因为天宫的律法不完善,才只给他们两人一个冥府大神的称号,而没入仙籍,现如今也该改一改了。”
天帝抬了抬头,看也没看巨灵神一眼,这家伙整日就会干那种惹人兴致的事,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才是。
“今日,就赐你们二人下品仙籍,这可是天庭有史以来第一次,你们二人可要珍惜这次机会。”
天帝捋着胡子笑了笑,这件事儿,就这么被敲定了,天帝懒得理巨灵神那茬,自然不会把他的建议放在眼里。
要问他笑什么,刁司呢,是阎王,是中品神仙,也是这四海八荒最没地位的中品神仙,因为他一没灵力,二没灵根,只有一件神器傍身,其他的根本就是个普通人,还不如个下品神仙。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虽然入了仙籍,但是没有那张“身份证”仙籍令。
不过因为刁司继任阎王这个事本就阴差阳错十分混乱,所以他的仙籍令一时半会还真弄不来。
但是试着想想,如果本身没有仙籍令的黑白无常二人,已经达到了下品神仙之上的水平,一旦拥有了仙籍令,那么他们就是为数不多拥有下品仙籍,却拥有中品仙籍战斗力的神仙了。
阎王有官职没本事,而黑白无常下品仙籍,拥有中品实力。
你说好笑不好笑。
谢必安和范无咎领了赏离开了天界,谢必安眉头紧锁,表情并不是很好。
“老谢,你怎么了。”
范无咎发现了谢必安的异样,忙问道。
“没事,我们先回茅山看看小丫头怎么样了,我有些放心不下她。”
谢必安摇了摇头,和范无咎就这么路过了山兮宫,下了转轮台。
“臭丫头,今天谢必安和范无咎来天宫了。”
巨灵神似乎是个极度扭曲的神,他的山兮宫的宫娥,可都是漂亮的,但时常看到她们身上,脖子上,还有本该白皙的手臂上,瘢痕交错。
“大人……来了。”
陈时雨睁开眼爬起身,却对上巨灵神狰狞的眼睛。
“他们二人找到了数万年前本该在天机仪里运转的水魂玉,竟被天帝封了仙籍,不过,他们路过山兮宫,可没发现你呢。”
巨灵神哈哈大笑,似乎是在故意刺激陈时雨。
这个臭丫头害得他在那群神仙面前出丑,罪无可恕!本来就是下界的一个小丫头,他杀了又怎么样?谁会在乎?
陈时雨面无表情闭上双眼不再出声,似乎不为所动。
谢必安和范无咎二人一路赶到茅山,却发现陈时雨并不在这。
“你,你说什么,小丫头在我们离开没几天就跑了?!”
谢必安皱着眉,显得十分急切。
“是啊,二位鬼使,是我办事不妥,没看住陈姑娘。”
张根峰长叹一声,脸上愧疚之色无以言表。
“张宗主先别急着自责,人没事就行,小丫头不知道在不在家,我们二人回去一趟。”
谢必安十分焦急,不愿多费口舌,直接拉着范无咎就往陈时候家飞奔过去。
来到了陈时雨家,可是并没有人,甚至没有一点烟火气,只有地面上打斗过的痕迹。
“糟了,这……”
范无咎也急了,满地狼藉,还有火烧过的痕迹,这丫头怕是有危险。
“找吧,先找,等下去地府点些兵,人间地府,一定要找到人。”
谢必安脸上一惯的笑容也消失了,冲着范无咎点了点头,就消失在了原地。
哪吒和木吒找了搜寻了好多天哮天犬的痕迹,还是没有线索,这才准备回来看看陈时雨,结果一进门,他们也蒙住了。
正如刚才谢必安见到的,一片狼藉。
“这,究竟怎么回事!阿岚动用了她的本源之火。”
木吒蹲下身,摸了一把烧坏的地板,皱眉道。
“这家伙不会被人抓走了吧。”
哪吒虽然说的十分轻松,眼神却有些慌乱。
“不知道,不过时雨现在应该很危险,我们赶快去千里眼顺风耳那里看看。”
木吒点了点头,拉着哪吒就跑到了之前的小市场。
“见过三太子,惠岸行者。”
千里眼走出来行了一礼。
“千里眼,快给我看看哪天和我同行的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哪吒也懒得和他废话,开门见山道。
“三太子殿下,我只看得她在天宫之中,不过天庭的神仙太多,他们各自仙力杂乱混在一起,我再看不到别的了……诶!三太子您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还没等千里眼磨叽完,哪吒已经化作流光消失了。
“多谢。”
木吒点了点头,也追了过去。
“参见三太子,惠岸行者。”
南天门口守门的两个侍卫见哪吒二人来了,连忙行礼。
“我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长得很好看的少女,眉心有一个红色印记。”
哪吒虽然不愿意承认陈时雨好看,但是此时他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回禀三太子,前些日子,巨灵神押着一个女子来了天宫,那女子,似乎还惹怒了巨灵神。”
那天被巨灵神一脚踹翻的侍卫同伴说到这,眼睛有点红,因为那天笑话巨灵神的守门侍卫已经凭空消失了,至于为什么,谁敢问呢?
“你说什么?!巨灵神?!反了他了!”
哪吒揪着那侍卫领子大喝一声,直接就往山兮宫赶去。
“哪吒,莫要冲动,巨灵神好歹也曾是爹爹手下的旧部,总归不要撕破脸皮。”
木吒一把拉住就要去找巨灵神算账的哪吒,平心静气道。
“更何况,我们也没亲眼看到时雨被押进了山兮宫。”
“哼,给他一百个胆,他也要客客气气的出来恭迎小爷!”
哪吒冷笑一声,直接翻手拿出紫焰蛇牙枪,化作红色流光奔向山兮宫了。
其实巨灵神之前呢,的确是托塔李天王手下的天将,而且之前只是一个下品神仙而已。
结果,上次和修罗界上一任叛出天界的届主一战之时,犯下了大错,他为了弥补过错,竟然偷来炼妖壶,把修罗界主炼化。
而李天王在上次大战重伤,如果不是李靖,以巨灵神的微末仙力,即便是有炼妖壶也收服不了修罗届主啊。
可是李靖重伤掉下了地府,无法复命,而巨灵神,最终领了他的功名,还被升了仙籍。
后来哪吒气不过,想去和天帝理论一番,还是被李靖拦下了。
李靖说并不在乎功名,只保天下安危。
可惜,李靖是不在乎功名,可巨灵神升了仙籍之后许是心有愧疚,但对功名却又无法拒绝,所以通常在天宫见到李靖一家子,只有绕道走的份儿。
不过话说回来了,李靖作为降魔大元帅,即使同是中品神,那也和巨灵神不是一个层次的。
再说哪吒,人家是佛祖钦封的威灵显赫大将军,天帝钦点的三十六员第一总领使,单凭巨灵神手下的那点天兵,还不够这父子塞牙缝的呢。
所以巨灵神,才会对他们如此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