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路已被桃花雨湮灭在花雨中。
抬头便可看见远处的城墙,城墙正门写到‘姑苏城’。
葫芦中的桃花酿早已在来时的路上被喝完,他也没有因为要到姑苏而加快脚步。
白毛马依旧优哉游哉地踏着规律的脚步,城门口并未向先前问路的人说得那么人山人海的。
倒是没有几个人,两侧都守着官兵,领头的两个在城门口逐一盘查。
走近了一些,官兵交叉着长枪意示禁止通行,领头的严肃道:“下马盘查!”
他右脚退过马背着地,顺势朝着左边下马,开口问着官兵。
“可否和在下说说这是……”
“近几日姑苏可是出了个妖怪!”第二个领头的抢在第一个之前说道,“而且田县男都死于这妖物之手啊!”
“竟有此事!”他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惊叹道,“那官府的人不查?”
“也不是不查,六扇门的人已经开始查探,不知查得如何了。”
第一个盘查完白毛马与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迹象。
“看样子来得不是时候啊!”他笑谈着。
“看样子你应该是剑客吧!”领头二对着他说道。
“嗯,只是剑术不好。”他左手提剑右手牵住缰绳朝着城内走去。
后面的官兵又继续盘查着下一位。
他暗自想道:我只是来寻找着花雕的,其余的有人会善后的。
牵着白毛马游荡在街道上,街道上来往的人寥寥无几,天色依然黯淡下来,好似烟雨墨白。
幸亏前方有家客栈,若是没有那今夜就要露宿街头了,其实对于露宿街头着种生活方式,他早已习惯。
肚子‘咕咕’饿叫,他握紧长剑安抚着着空洞无物的肚子,健步如飞地走向客栈,抬头见‘风竹’二字。
前厅的伙计出门迎接这个白衣之人。
“客官,里边请!”伙计嬉笑盈盈地迎接他。
他一手把缰绳递给伙计,便一脚踏进着风花雪月之地。
人二三一群的出入,踏进门并非是吃饭的地方,这只是个前厅。
再进去便是玩耍的地方——中庭,左面的庭院种满‘岁寒三友’出入的人不多也不少,基本都是文人墨客。
右面的庭院则是种满桃花,在这正直桃花盛开的季节,这里的进出的客人也相比左边要多,但基本都是瓢客。
中庭则满是桌子,客人也相对多,因为前方正是每天戏班表演的时辰。
更深之处则满是百花的地方,毋庸置疑那尽头便是江湖人称——百花深处。
他向着百花深处的酒楼走去,迎面的是个身着制服的长官与两个一样服饰的男子,挺拔的腰间配着弯刀。
擦肩而过,他轻蔑一笑的走进深处。
百花楼坐镇与百花潭中,唯一进入的却只有百花巷,穿越满是百花的花海,迎接他的便是那璀璨的灯火,与一阵阵欢笑声。
“哟,客官请进请进!”伙计喜笑颜开的呼喊着他。
“百花楼果真名不虚传啊!”他选中靠边角的位置坐下,将长剑横在其中。
“客官,来点什么?”
“半斤牛肉,把招牌菜也来点,先来一壶花雕垫垫肚子。”
“好嘞!客官慢等啊!”伙计疾步走向厨房准备菜肴。
这百花楼不同于中庭,这里几乎是达官贵人宴会首选之地,这里没有了左院的墨香,没有了右院的俗气。
这里满是飘着繁华的香气,不仅有着姑苏最好的厨艺,而且这里的酒是整个大明最好的酒。
舞女在中央空出一个大圆盘的位置,领首的花魁于空中飘飘而下。
不知轻纱下的脸颊会是怎么样的,衣物使她露出纤细的腰,白崭的皮肤白里透红,这终究与中庭的俗物非同一般。
迷离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柔寡的悲伤,就好似这支舞曲——玉树后庭花。
那些达官贵人眼中放光地推开怀中的陪酒女,像是要吃掉那花魁一般。
他并不好色,只是一顾的吃着自己盘中的牛肉,享受着这上好花雕带来的刺喉之感。
忽然间花魁的眼神飘过他的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