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运气好,是直直栽进水潭里的,但胖子身体太重,一头扎深了。医生说他颅骨出血,生命体征微弱,之前已经做了一次手术了,现在医院没收到钱不肯再做第二次手术……”
刘建国的声音有些低沉,很明显心情不好。
一路走过来,我们几个人之间除了利益关系外,还多了份过命的交情,见到胖子这样,他也有些难受。
“医生有没有说手术费要多少钱?”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十万,后续的护理费也是一大笔钱。另外手术失败的风险很大,毕竟是在脑袋上动刀,万一失败,胖子也就跟二傻子没两样了,医生的建议是放弃治疗。”刘建国说道。
“放他娘的屁!建国你在这里看着,我回去拿钱。”
我脸色阴晴不定,现在只希望刘叔没骗我。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这一次他们能抢救胖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刘建国点了点头,只对我说了一句小心点,就蹲在门外抽烟了。
这一次和刘建国一块下墓,我发现他有个优点,那就是从不多嘴,或许这也是我觉得他可靠的原因吧?
我赶紧跑回家,把我的身份证户口本全部拿上,然后就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直奔律师所。
不过事情却出人意料般的顺利,不到两个小时,那些繁琐的手续就过度完了。而后一个律师将房契,存折什么的一大堆东西塞给了我。
我粗略扫了一眼,存折上真的好多o……
“李长安先生,房产过户的时候,你还要到律师所跑一趟。我们这边手续都弄好了,你签个名就可以了。存款大约有六百万,房产铺面加起来一共三套,你核对一下。”
律师笑眯眯的对我说道,他的脸上满是羡慕。
要知道,这些钱普通人不吃不喝三辈子都赚不完啊!
我坐在椅子上,脑袋还有点懵,我就这样变成千万富翁了?
许久,我才回过神来。
我出门之后一路直奔医院,交完了手术费,让那医院尽快给胖子安排手术,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夜晚,我和刘建国在医院的楼顶抽烟,我把三十万的存折递给刘建国:“建国,密码六个0。”
刘建国一愣,他看了一眼存折上的数字,又还给了我。
“不用这么多,之前说多少就是多少。”
“拿着吧兄弟!这是你用命拼来的。过几天我托人送六十万给陈瞎子老婆,也算是求个心安。”
我拍了拍刘建国的肩膀,没有去接他递回来的存折。
其实这点钱真的不多,命没了,给你一个亿都没用。
刘建国转身趴在阳台上抽着烟,他突然回头对我笑了笑,然后把存折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
我也没细想他这丝笑容是什么意思,刘建国伤势并不重,第二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则是继续留在医院,顺便陪陪胖子。
看着胖子这副模样,我也觉得有些心寒了。这趟下墓,我们好几次都是从绝境中逃生,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估计一个都出不来。
而且即便是这样,胖子也身受重伤,陈瞎子人也没了。
之前我或许对于楚王墓的秘密,还有一些想法,但是得知胖子这样之后,我所有的想法都熄灭了,人命大于天,这趟浑水我是再也不想沾了……
一个星期之后,我基本已经没什么大碍,胖子做了一次手术之后命也算是保住了。不过听医生的意思,还是要好好调养,否则很容易变成脑残。
不过第二个星期的时候,一对老夫妇找上了医院,说是胖子的父母。
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生怕这两人是来敲诈的。
不过还好这会胖子已经苏醒,他神情复杂的冲我点了点头,我这才放下心来。
“长安,过几天我就出院吧!我想自己回老家休养休养……”
胖子突然对我说道。
“别啊,老家能有城市发达吗?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医生都找不到。”我一下就急了。
“去你的,你才有后遗症!一方水养一方人,胖爷回家调养一阵子很快就生龙活虎了,总比在这里成天吸氧好。”胖子没好气的道。
胖子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想和我说,我也不好继续追问他。
我把一张银行卡递给胖子,跟他说道:“你做个手术砸掉了十多万,这里还有三十万,回去以后别省钱,多买点补品,想吃啥就买啥,反正你这体型也减肥无望了,就当是以毒攻毒吧……”
“好好好,长安你就是我的好哥哥,社会主义的领路人,以后我一定要来给你养老。”
胖子两眼放光,急忙把那银行卡抢走了,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脑残。
送走了胖子之后,我生活也一下子平静了许多。接下来的半年,还是在陕西经营自己的那间古董铺子,偶尔赚一点小钱。
我本以为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从此跟盗墓再无瓜葛。
不过,有一天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
“张三娃,你来干什么?说多少次了,我现在只做小本生意,不收大物件。”
我有些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深更半夜敲门一定有事。
要说这个张三娃,算是资历很老的土夫子了,我爷爷做古董商人的时候,就跟他一直保持着生意上的往来,爷爷死了以后,他也来我这里销过几次赃。
他来出手的,一般都是从墓里刨的新鲜土货,价值不菲。
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张三娃性格狂傲无比,而且心狠手辣,道上基本没人愿意跟他合作。不过这个人却是有真本事的,听说祖上是正宗的摸金校尉,脖子上挂的也是摸金符,一看那穿山甲的爪子就做不得假,在他手里出过不少好货。
张三娃最爱黑吃黑,在那些土货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冤魂,我爷爷也是本着赚钱不问出处的心态跟他合作。我爷爷死了以后,这个人就很少出现了。
我把门一推,就要送客。
然后张三娃那张颧骨高耸的脸,此刻却写满了恐惧,他一下子挤进了铺子里,抱着我哭道:“小老板,俺这个土货不卖高,便宜处理给你!”
“我才不要,看你这副样子是正被人追杀吧?也不知道又坑谁了,万一收了你的东西人家把怒火转移到我头上,我这铺子岂不是要遭殃了。”我说道。
做古董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沾上血案,那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
“你先瞧瞧行不行?瞧了之后肯定有惊喜。”他不由分说的将一个包着破布,不是很大的东西塞到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