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内温度比外面高许多,刘邦出来之后就有点缩脖子,韩信习惯于高领的衣服,风吹过来倒要好很多。
刘邦落了两步走到韩信身边,看他低头玩手机正要说话,就看见韩信的屏幕上跳起一个名字,韩信手指的动作顿住,过了一会看对面的人很执着地打这个电话,才叹口气接起来。
韩信接了电话之后就走远了些,他站在街面边儿上种的树边上,低着头压着声音,刘邦站在他的背后,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想上前的时候韩信又匆匆忙忙地回头看他一眼,多说了两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韩信走过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走吧,刘邦嗯了一声和他走在一起,头一回感觉到韩信有事情在瞒着他。
韩信的表情还是和几分钟之前没什么差别,刘邦多看了他两眼,韩信斜着眼睛回他的视线,眼睛里没什么光采,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
“谁啊。”刘邦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你朋友吗?”
“不是。”韩信伸了个懒腰,双手背到脑后,眉头揪在一起,像是有些无奈一般说道,“我妈。”
刘邦哦了一声,又说:“你还叛逆呢?”他说完也斜着眼睛去看韩信,眼睛里满满的揶揄,似乎是在调笑刚才韩信接电话时的满脸无奈。
“狗屁。”韩信回了声,“她说我妹最近分化,让我别回去。”
刘邦点了点头,性别分化确实是大事,周围有个血气方刚的A杵着,万一要是个O,就算是兄妹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和韩信走了一段路,突然又问道:“等等,那你和你妹妹岁数差了得有十岁吧?”
“嗯。”韩信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又说:“她不姓韩。”
刘邦抿了抿嘴没再问下去,过了一会像是有些歉意一般拍了拍韩信的后背,没等他说出什么话来,韩信把刘邦在他背上的手扒拉下来,牵在手上又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开口道:“我妈一个O都无所谓,我也就跟着她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邦听了这话,抬起头盯住韩信的眼睛,没被牵住的手下意识就摸了摸后颈腺体上的疤,别开视线后沉默不语。韩信话里的信息量不算大,刘邦听这却像是有别的意思,他手上按着自己的皮肤,摸到那一横贯在自己腺体上的起伏的时候,目光暗了暗。
他没接着问韩信家里的事,或许是觉得自己尚还没有资格知道,或许是他觉得没有必要知道,怎么样都好,他甚至懒得去想韩信对他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不知道是让他安心还是加深信任,刘邦都站在自己的位置懒得挪窝,不动如山。
年会之前公司给的任务高的不行,刘邦拖着些人跑了几趟才算勉强过关,韩信有心帮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窝在公司精修企划,等快下班时刘邦回来讨论修改意向,回家再加班。
跑了接近一个星期,刘邦看着就又瘦了一圈下去,韩信有时候下班时问他你有好好吃饭吗,刘邦也总是吃了吃了的敷衍着,所以究竟吃没吃还是一个未知数。韩信也没别的办法,下班的时候车开进商场,又买了一堆原料,第二天递给刘邦一大盒曲奇,嘱咐他饿了就吃。
刘邦好好好几声,塞了一块进嘴之后说我们星期五出去吃吧。
韩信应了一声好,又犹豫地说了句可能不行,刘邦还没说算了逗你玩的,韩信又说没事我跟你出去吃饭。
这下刘邦还不好意思把逗你玩的说出来了。
工作起来时间过得特别快,刘邦在项目公司推了应酬,给韩信打了个电话就往回赶,他把车开的飞起,压着下班时间回了公司。
刘邦下了车关上车门时心情有点说不出的复杂,他似乎在期待些什么,但是又有一股力量在拖着他的脚步,对他说着不可以和慢一点,他似乎是在等一个终点,他心情越是急切那一天来得越快,逼着自己了解一切。
他没法拥有一切。
他上了电梯,却按了低一层的电梯按钮,出了电梯拐上楼梯,似乎是想给等在电梯门口的韩信一个惊喜。他一层一层地上着楼梯,疑惑着自己的心思。等刘邦出了楼梯间的门,刚好就看见韩信难得的眉开眼笑地站在电梯前面,等到叮的一声,韩信就进去了,刘邦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声,韩信就坐着电梯一路向下。
刘邦在心里骂韩信傻逼,心里却像是炸开一小簇烟火一般撩人又光亮。他按了另一侧的电梯,跟着下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他就看见韩信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刘邦下意识抬脚跟出去,却看见韩信对着玻璃门外的谁招了招手。
刘邦站住了脚步,他有些愣地看着韩信走出去和一个人聊起来,顺手揽上那人的脖子。刘邦脸上的表情浅淡了些,挪了几步去看那人的脸。
是赵云。
赵云皱着五官拿手肘去捣韩信的肋下,韩信笑开了脸,跳了一步躲开,两个人站在公司外的寒风里就聊起来,赵云从背后的包里拿了个什么出来递给韩信,韩信接过来之后又借着身高优势揽住赵云的脖子,头一歪挡住了刘邦的视线。
那个角度莫名地像是亲吻。刘邦像是了然于心地哦了一声,转身快走几步进了电梯,按下楼层键之后突然觉得电梯厢里又安静又冷。
那简直就是孤独的滋味。刘邦抬手蹭了蹭额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觉得自己终于是脱掉了身上的包袱——那些负罪感和奢望都稀薄起来,甚至听不到一声呜咽,就全部都崩碎在了空气里。
他笑了起来。
韩信最近开车上班都会感觉年味一天比一天重,路边树上挂着的小红灯笼,一些商家早早跳出来的春联,穿着生肖人偶的工作人员在街边摇头晃脑讨着孩子欢心。
最近刘邦不怎么和他碰上,早上来得早任务结束得晚,也不要他陪,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干自己的工作,像是在赶他走。说来也奇怪,那天他拿了托赵云带的东西回来,电梯门一开刘邦就站在外面对着自己露出笑容,又灿烂又好看,却莫名地没什么温度,像是安静地死掉过一次的花朵。
今天收个尾就是年会,刘邦跟他说了地址让他别开车,韩信拉着刘邦进了茶水间,一边凑上去要吻他一边低声地说你最近很奇怪。刘邦还是侧着脸躲了过去,一脸淡然地说没有。
奇怪也只是韩信心里隐隐的感觉,刘邦的表现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很少的拥抱和几乎不的亲吻,韩信被拒绝后也不尴尬,就当是给刘邦时间缓一缓。
只是不知道这一缓再缓,会缓到什么时候,缓出什么结局。
晚上的时候韩信和刘邦一起坐地铁去了公司订的酒店,车厢里还有认识的人,他们都笑着跟刘邦打招呼,问他今天打算喝几杯。
“喝你们大爷。”刘邦笑着骂一句,引起大家的哄笑,韩信安静地站在他身后,拿着手机塞着耳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这时候有人注意到韩信,对着刘邦努了努嘴,示意他去看韩信。刘邦顺着人的视线回头看一眼韩信,“今天挡酒的。”
韩信抬起头摘了耳机:“什么?”
“刘邦的酒往年没人喝今年多半就你喝啦。”女同事笑眯眯地说,说完和边上的人笑起来,“你能不能行啊?”
韩信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刘邦的鬓角,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满:“还行吧。”
几个女同事哎呦呦地笑起来,刘邦忍着笑拍了拍韩信的手臂,低声说:“这帮人可会玩儿。”韩信微微埋着头去听那句话,从刘邦嘴里流溢出来的热气落在他的耳廓上,很轻微的湿热,韩信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热度总是人类最温暖的朋友,又替人焐热手心,又让人真切的感觉到内心的冷。
公司订了一个老大的包间,一张大圆桌子二十几个人围成一圈分外亲切,刘邦一进去就被各路神仙一起集火,韩信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觉得空气有点凝固。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打量和揣测,似乎都在推测他和刘邦的关系,笑得像是裹了蜜糖的刀刃。
刘邦几言几语摆平了上来唠嗑的人,拉着韩信的袖子上了桌,他们的位置靠内,空调就在背后呼呼地吹,韩信脱了外套,露出里面圆领的宽松T恤,领口锁骨在光线下隐隐约约,刘邦瞥了他一眼,移开了视线。
旁边几个位置都是些女同事,在公司职位有高有低,穿着得体的套裙笑得公式。她们端着低度数的酒来和韩信碰杯,嘴上念着等你加入总公司哦之类的话,尾音都带着翘,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也分不清楚。韩信有点懒得理,笑笑碰了杯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从桌子上的捞几只虾,像是往常一样剥了扔进旁边人的碗里。
“你自己也吃。”刘邦把那几只虾吞进肚子里,“空腹喝酒你不难受啊?”
“还好。”韩信这么说着,夹了些凉拌的东西到碗里,吃了之后皱皱眉,“这口味也太重了。”
“是吧。”刘邦压低了声音哼了一声,“我猜又是哪个和我有过节的家伙订得菜吧,辣得我难受。”
刘邦这边和韩信抱怨完,转头又对旁边的人乐呵呵的笑,不知道讲了些什么,引得大家都笑起来。屋子里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一些人开始抱怨工作辛苦前途不顺,有些人开始羡慕起别人,言语里对别人爱情事业双丰收分外不爽。那些话似乎都指着刘邦来,刘邦端着饮料暗自地笑,笑得有些冷。
吃到最后就只是喝了,刘邦能推的酒都推了,推不掉的都被身边的韩信主动接了过来,那些人大概是被面无表情的韩信一饮而尽的气势被唬住,敬过一次就退开不再过来,刘邦看着喝完酒的韩信一屁股坐回椅子,撑着额头皱着眉,开口问他:“没事儿吧?白的你和那么快干吗?”
“纠缠起来多烦。”韩信勺了碗鸡汤喝下去,揉了揉太阳穴,“早点喝完早点轻松。”
刘邦噗了一声,正要拍着韩信肩膀教他怎么在酒桌上常胜不败,身后就有一个声音叫响了他的名字。
“刘邦。”
刘邦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冷了下去,韩信抬眼去看,发现那是个自己从没在公司里见过的人。刘邦站起身对着那人笑,端起自己的饮料杯子嘴里说着以茶代酒,那男人却劈手夺过了刘邦手里的杯子,嘴里说着你今天不喝不行。
那男人明显已经醉了,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不受控制的四下流溢,刘邦闻着那股松木味儿不太舒服,正要开口,韩信的手擦着他的脖子伸出去,接过了那个男人递过来的酒杯。
“他的酒我喝。”韩信说完就几口灌完了高脚杯里的红酒,拇指擦了擦嘴角,挑衅地看着对面。
他从那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似曾相识的东西,有喜欢和急切,还有按耐不住的渴望。韩信的视线转向刘邦的耳廓,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男人看韩信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脸色不太好看,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之后拿过两个大玻璃杯,开了一瓶白酒开始往里倒。周围的人安静下来,犹豫了半晌开始劝那男人,少喝一点少喝一点,而面上已经是酡红一片的男人早就听不进别人的话,把杯子往韩信面前一递,也不说话,而是直直地看着他,视线一移,挪到了刘邦的脸上。
刘邦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像是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坐了下来,端起倒满了豆奶的杯子一口一口抿着喝了。
韩信和男人碰了个杯子就开始喝,那男人喝到一半脚就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韩信勉勉强强喝完之后脚步一歪,刘邦站起来刚好架住他,他在韩信耳朵边上骂了句什么,转过头却对着满屋的人笑。
“让大家见笑了。”刘邦笑眯眯地说,“我就先走了,祝大家新年大吉。”
他说完就架着韩信走出了包间,他虽然瘦点但是劲儿还是不差,他架着昏头昏脑的韩信走到大街边上,却因为地理位置偏了点时间晚了点打不到车,他正要哀嚎自己背不动韩信的时候韩信摇了摇脑袋清醒了过来,蹲在地上缓了会儿又站起来,看上去好多了。
“挺能喝啊。”刘邦话里带着刺,“你要是把自己喝进医院看谁救你。”
“你啊。”韩信咧嘴灿烂地笑起来,他伸手去抱刘邦,没有防备的刘邦被抱了个满怀,一股酒气围满了他周身,他翻了个白眼把韩信推开。
“走吧我回家开车送你回去。”刘邦整了整衣领,又说,“你也醒醒酒。”
韩信点了点头,伸手拉住刘邦的手,刘邦甩了甩也没甩开,随他去了。
从酒店到刘邦的家没多远,路上有条桥,挺宽,站在上面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两边留出了人行道,中间分了两条机动车行驶的道路。一路上有不少人买了烟花来放,嘻嘻哈哈的笑声很小却很亮,韩信的视线被那些火光吸引住,站住不动了。
他们正走在桥上,刘邦回过头看站在原地不挪窝的韩信,韩信看够了转过身,对着刘邦说:“我想放烟花。”
“放屁。”刘邦骂了一句,“宝宝你多大了?”桥上的风吹着有些冷,刘邦缩了缩脖子,只想赶紧送韩信回去之后自己回家泡个澡。
“我不。”韩信鼓起自己的腮帮子,皱着眉噘着嘴,“我要放。”他说完拉起刘邦的手就往卖烟花的摊点走过去,不怎么清醒的韩信劲儿还是一样大,刘邦被他拉得小跑几步,百般无奈地给他买了两种烟花,塞进韩信怀里不忘说放完就跟我走。
韩信像是要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咧开嘴笑了,凑近刘邦的脸亲了他一下说好。
韩信抱着塑料袋走到了刘邦前面,刘邦在他身后暗自吐槽韩信喝醉之后像是小了二十岁的傻样,他抬头去看韩信的背影,发现韩信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转起圈来,又跑又跳,中途不忘打一个酒嗝。
他买了一种最简单的放在街边点燃后仿佛火树银花的烟花,还有一种孩子们最喜欢拿在手上挥来挥去的小烟花棒。他看见韩信蹲在街边摇摇晃晃,划燃一根火柴却点不着引线,刘邦两步走过去挤开了韩信,生怕他点燃了烟花一脑门就压了下去。
他点着了引线之后拉着韩信后退,靠到了桥上的金属护栏上,烟花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空气中多了些颗粒感,火药和金属粉末燃烧后的味道有些刺鼻,刘邦蹭了蹭鼻底,转头去看韩信,却发现韩信愣愣地盯着河两边一些人,一点都没注意自己这边的光亮。
河边挺安静,所以两边的人笑闹的声音格外明显,好多都是一家三口出来放烟花,孩子们趴在河边护栏上挥舞烟花棒,风带着细微的燃烧声到了韩信他们俩的耳边,刘邦抖了抖塑料袋,对韩信说:“你别看了那种我们也——”
他话还没说完,靠在身侧的韩信却突然动作,翻了个身压到了他的身上,死死地抱住了他。
刘邦的手刚抵在韩信胸口要把他推开,韩信的声音闷闷的响在刘邦耳边:“你平时都不让我抱。”那声音带了些委屈,没由来的让人心软,刘邦把手收回来,环上了韩信的后背。
他早就不熟悉拥抱,也早就选择漠视拥抱带来的踏实和安稳,像是对孤独早有准备,满不在意。
韩信大概是注意到刘邦的动作,手上收的更紧,刘邦拍了拍他的背,说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韩信直截了当地松开了他,冷空气突然灌进两个人之间,刘邦被冻得一抖,他刚要站直,眼前却突然一花,韩信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他。
那时候很亮的烟花早就熄灭了,放在地上的纸锥往外喷吐着稀薄的火星,头顶的路灯光线昏黄,刘邦感觉到韩信嘴里酒精的气息,还有一股浓郁却不含侵犯的迷迭香味道,他叹口气,像是在说这一次就顺着你。
他松开牙关,韩信的舌尖扫过他的齿尖,说实话韩信不怎么会接吻,刘邦一点一点引导着他,感觉空气一点一点在被榨干。
等刘邦感觉眼前都快冒金星的时候韩信才放开他,没等他反抗又一次抱紧了他,他没安静一会,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刘邦!”韩信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刘邦被吓得心惊肉跳,心脏咚咚咚跳得飞快,他的手臂被制住,没法抬手去捂住韩信的嘴,他瞪大了眼睛,一边惊讶于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一边想着韩信会接着喊出什么。
河边上的人被韩信一声吼吸引了视线,吹着口哨开始起哄,刘邦听不清那些人在叫什么,耳边全是韩信粗重的呼吸声。
“我爱你!——”
刘邦感觉自己耳边嗡嗡作响,声音和话语的重量一起敲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愣住,眨了眨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河两边的人有的尖叫有的祝贺,像是在为沾了这新年的表白的喜气而开心,刘邦甚至觉得听见了相机的声音,分外刺耳。
他突然有些开心,同时又有些难过,两种感情搅混在一起分都分不开,他既不知道开心来自哪里,也不知道难过该去往何处,他只是抬手抱住了韩信,一点一点收紧自己的手臂。
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韩信的手一点点松开,嘴里念叨着什么开始往下滑,刘邦搂不住他,一下子松了手,酒劲儿终于十足爆发开,韩信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他的头靠着刘邦的膝盖,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眼皮耷拉着,看上去就快要睡着了。
刘邦蹲下来,把韩信的头捧着,摇摇晃晃让他别睡,韩信勉勉强强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念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刘邦没听清。
“什么?”刘邦把耳朵凑近了些,问他。
韩信的手搭上刘邦的肩膀,沉着声音笑了两声,开口道:“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他说完就身子一歪靠着刘邦,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刘邦瞪大了眼睛,感觉心脏快要炸开,烟花爆炸在血肉的缝隙里,兴奋炙热。
他们俩头顶的昏黄色灯光明明灭灭,刘邦凑过去,用额头抵住了韩信的,闭上眼睛隐隐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