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和柒安都在,我既不用记挂着谁,也不用担心什么。日子似水流长,岁月安好,静美地一如在北屿的日子。
江湖上依旧总有些小门派不长脑子,三番五次前来挑衅。不过只要我外出,柒安都会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用担心。战斗结束之时,我只需借银针给他们做点儿手脚,不见血,单纯为了让长长记性而已。
龙渊和柒安两人的明争暗斗一直在延续。龙渊终于妥协了柒安对我的保护,只是……
那天晚上我在外屋学习,偶然见小隔间的门开着,朝里一看,竟看见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凳子上,都直勾勾的盯着我。吓我一个激灵。
开始我还奇怪柒安为什么不出来坐,后来我才知道,凳子是龙渊放的,到我书桌的距离和床的一模一样,精确到可以用毫米计量——龙渊就是死也不让柒安往前挪一步。
这样的坐法,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了……
月考刚过,学习的任务没有那么紧张。
龙渊借机跟我说:“龙婉,北屿的拳法你不能用,别的招式也可以啊。你下回别光让哑巴帮你,我看他……也挺累的……”
柒安闻言很警惕的看了一眼龙渊,有点儿受宠若惊,龙渊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在关心那小子,忙补了一句:“——本来就傻,再累,更傻了怎么办?”
柒安一记眼杀,抄起了阳台上的仙人掌……
龙渊立马认怂。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不过,龙渊的话其实我是想过的。总是麻烦柒安确实不好,可……我也有我的原因啊!
“喂,龙婉,我说的什么,你听见了吗?”龙渊见我光顾着乐,朝我嘟囔了一声。
“嗯——听见了!”我白他一眼,哼,又凶我,“我问你,你在床上待了这么久,还记得北屿的拳吗?”
“这不废话吗!你当我十好几年是白练的——那肯定记得啊!”
“这不就完了,我也一样啊……”北屿的拳在我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了,一出手,想打破原有的套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北屿的拳太出名了,尤其是龙拳,外面又人多眼杂。万一哪天我出手,被其他门派在外面做活的小伙计认出来,那不管是对北屿还是对我都没有一丁点儿好处。”
龙渊低头思索。
柒安在一旁安慰我:“龙婉,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勉强朝柒安笑笑,有些落寞。
龙渊突然一拍脑袋,“哎,龙婉!要是咱自己编一个拳法套路呢?你还记得咱俩当时练拳的时候,总结出来的那几个自创动作吗?你把这些好好整理整理,组合起来练。”
我闻言来了精神,立马开了台灯,坐在书桌边奋笔疾书。龙渊给我指导着手上功夫,柒安讲解腿上功夫,我则负责把这些要点记录下来。
这套拳法,我给它取名:万象拳法。
足点树梢,轻盈明快,化攻为守,重在近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直逼后颈,令人毫无还手之力。这一式唤作“兰雀”。
自下而生,掩藏真意,清发于上,虚力乍实。若出水新荷,借水粼清叶隐去身形,暗中蓄力伺机而动。这一式唤作“凝荷”。
……
沉月、百草、枫溪、晨露……万象拳法取形于万物,从其中汲取灵感,表现深意。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夜晚多了一份少有的宁静。在里屋的暖光灯下,我伏案疾书。龙渊和柒安在我身边,难得的放下隔阂,相互交流着,为我编排最完善的拳法。
等每天深更半夜,鹿柒安带我去小树林练拳的时候,龙渊一反常态地不再生气,反而很支持柒安陪我一起。这样也好,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另一方面也给我提供了很好的指导。
只是……可气的是,这些天里,虽然鹿柒安陪我练拳能发现很多拳法上的问题,可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和我商量,而是和龙渊!
他两个人认真的样子真的很严肃,一交流起来就忘了时间,反而是我被晾在一边,像是被遗忘的小猫,楚楚可怜。
为此,我跟他俩抱怨过好多次,每次都是以我嘴里叼着的棒棒糖而结尾。于是,每一次我都在发誓,哼,下一次,一个棒棒糖绝对收买不了我了,然而……
哎,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