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城内,蓝忘机自然还是走在前面,魏无羡如同囚鸟出笼,对街道两边的新奇玩意儿极为感兴趣,跑过来跑过去地一脸兴奋,时不时拿眼睛瞅瞅蓝忘机,生怕跟丢,此时蓝忘机面若冰霜,神色凝重,魏无羡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心里清楚是蓝湛担心阴铁一事紧张,心里想着得让蓝湛放松一下,抬眼便看见一样东西......
“蓝湛”
蓝忘机听见魏婴叫自己回头,一张鬼脸出现在眼前,不由得心中一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吓到了吧,哈哈哈”鬼脸后面露出魏婴那张让人想讨厌却恨不起来的笑脸。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魏无羡!”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同时转身,无人!
“噌”一张狰狞的鬼脸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出现在魏无羡面前,“啊——”魏无羡顿时吓得大叫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来人大笑着取下面具,原来是聂怀桑。
“聂怀桑怎么是你。”魏无羡戴面具想吓吓蓝湛,让他放松放松,结果没吓到,自己反而被聂怀桑吓到。
“魏兄啊魏兄,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你。”聂怀桑为自己刚吓到魏无羡开心极了。
“聂兄啊,你不是跟你兄长说听学完立刻回清河吗?”魏无羡一把搂过聂怀桑的肩头调侃起来。
“哎,魏兄,彼此彼此,你不也跟着江宗主一起回莲花坞了么。”两人为雷同的借口相视一笑,异口同声“你很嚣张啊!哈哈哈哈”
聂怀桑大笑之时余光瞟见了一旁的蓝忘机,一脸冰霜正冷冷地盯着自己,那眼光似刀子般杀气腾腾,吓得聂怀桑笑容僵在脸上,看着魏无羡一脸懵逼“这,这什么情况?”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边走边说。”魏无羡看着被吓呆的聂怀桑安慰道。
蓝忘机沉着脸看了他俩一眼转身劲直往前走去。
只见前面热闹非凡,许多人都往一处凑去,蓝忘机停下。
魏无羡和聂怀桑赶上来“蓝湛,你怎么不走啊?”
“挤,不去。”蓝湛依然面无表情。
“不挤,不挤,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魏无羡说完拉起蓝湛的手就向前跑去。
原来大家争先恐后是为了看那贴在架子上的一张拜帖,原来是一直隐居避世的莳花女,突然广邀天下修士,前往雅居参加诗会,听说只要是风雅有才情的仙家,莳花女就会亲自现身款待。
“魏兄,我在《莳女花魂》篇离读到过:潭州有花圃,花圃有女。月下吟诗,诗佳,赠以莳花一朵,三年不萎,芳香长存。若诗不佳,或吟有错,女忽出,持花掷人脸,后而隐。”聂怀桑对这些风流趣事的文章是信手拈来。
“聂兄啊聂兄,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这种风流趣事你是最在行的啊。”
“魏兄,彼此彼此。听说这莳花女姿容天下无双,相当雅致,只是脾气不好,只可惜我等难有机会一堵芳容了,遗憾遗憾啊。”聂怀桑遥遥头无奈遗憾之至。
“天下无双?”魏无羡顿生来了精神,觉得挺有意思的,很想亲眼目睹这莳花女到底长什么样儿,能让这么多风流才俊趋之若鹜。
“哇,好美啊!”人声鼎沸。
魏无羡三人抬头见漫天飞花,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下落,确实好美的一场莳花雨啊!
突然魏无羡觉得一股凛冽暗香扑面而来,恍然间自己便出现在莳花圃里。阳光正好,微风轻拂,莳花摇曳,光影交错间,映着零落的飞花残红,如梦似幻,魏无羡心醉神迷,眼前盛开的莳花煞是好看,朦胧中仿佛有美人身影闪过......
“我听闻潭州有莳花女,举世无双,我本无意冒犯,只是想亲眼目睹一下你的风采,盼仙子厚爱。”
“来者何人,到此何意?”风过花动,一声甜美嗔怒道。
“我乃魏无羡是也,今见仙子广邀天下修士前来参加诗会,只见花不见人,故此魏某特地前来拜会,望现身一见。”
“魏公子,你想见我不是不可以,要是你诗情俱佳,我当现身相见。你请吧。”莳花微颤,芳香四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噌——噌——”声音所到之处花枝乱颤,魏无羡被莳花灵气打出一丈之远。
“好一个登徒子!”声音凛冽。
“哎呀,仙子果真脾气不小啊,魏某得罪了。”魏无羡笑着从地上站起来,快走两步。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仙子这句怎样啊?”
“不怎样。”依然凛冽之声。
“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仙子请。”
魏无羡话刚落音就被莳花再次打出两丈之远。
魏无羡的诗不是念错就是轻浮有余,始终入不了莳花女的心,每次都被莳花女打晕扔出去,如此反复二十余次,仍不放弃。
“仙子,能不能有话好好说啊,你这一动不动就发脾气,不太好吧?”
“好啊,那除非你真的可以吟诗入我心。”
魏无羡见刚才自己所吟之诗有些轻浮了,低头沉思片刻。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魏无羡笑着吟唱道。
“好一个一花一世界,一生为一人!看不出魏公子还是多情之人啊。”
花香浸身魏无羡便感风起,花动,回头之处,阳光下,花丛中,一袭娉婷袅娜白衣倚在莳花丛中,只见那人白衣若雪,气质清冽出尘,若隐若现间似嗔似喜目含情,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胭脂唇自红,肤若凝脂,面却如冰霜,不盈一握纤纤杨柳腰,波光潋滟下,倾城倾国之貌隐约忽现。
“好一个举世无双,出尘绝世!”魏无羡望着眼前绝色女子不由暗自叫好,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魏公子,今你突然造访,想必是有事求于我吧?”
“泪落三千春雨中,垄花颤颤待焉红。如此风情谁可渡,妖娆枝梢为谁开?”魏无羡朝莳花女慢慢走去。
“魏公子,留步,我莳花女已有百余年未见人一面,今机缘巧合与魏公子相见,赠你莳花一朵,如何?”
“承蒙仙子厚爱,魏某三生有幸了。”魏无羡朝莳花女深深一拜。
“魏公子不必多礼,今有缘遇见,我便有几句话叮咛与你,其一魏公子想必是为阴铁一事而来,我的阴铁不幸昨日已被岐山温氏盗走,我不便出面解决,阴铁本是不祥之物,还望魏公子今后妥善处理;其二魏公子是百余年来第一个目睹我真容之人,我本当以身相许,奈何魏公子早已遇到命定之人,阴铁之事你们历尽千劫,九死一生,他年你若历劫我当相助。”莳花女不由悲从心来,幽幽而语。
“我们,仙子,我们是指谁啊?”魏无羡听她这般伤情之言急切地问道。
“次乃天机,不知也罢。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望魏公子惜取眼前人,今别后,恐难见,望公子不要外传今日之事。”
“仙子,你今后欲往何处,能否再会?”
“一花一世界,此后我不会再对他人现身,我自当隐身回归本位,有缘再会!”话音刚落风动花动,莳花女暗香渐逝隐于花中,魏无羡怔怔在原地,此时风微动,花朦胧,似虚幻一场梦。
“魏兄!”身子被聂怀桑一拽,魏无羡才回过神,只见漫天飞舞的莳花雨里,蓝湛一身浅蓝色衣服,长身玉立花瓣中,正抬头看得痴迷,聂怀桑被蓝忘机的容貌和清冽的气质折服不由惊为天人。
“此时的蓝湛竟和我刚才所见的莳花女很像啊,确实风华绝世,没有白瞎他那张脸.....”魏无羡嘴角上扬看蓝湛的眼神里笑意满满,径自看得出神,仿佛眼前人就是那幻境中的莳花女。
潭州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他朝春去红颜老,花落谁家两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