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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曾经的遗憾

初夏有树,你是光阴

第一轮射击比赛即将开始,场上的参赛选手摩拳擦掌,各自做好准备。虽然只是一场无关重要的游戏,但在看到林柳霖发给她的消息后,顾允在心里不免为他而感到紧张。看乐子的人越来越多,她的身边不知何时沾满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人,距离她最近的一对母女低声交谈着什么,由于靠的太近,顾允本不想听别人的隐私,无奈还是入耳。

  小女孩在为台上参加比赛的父亲而担心,母亲则在不断安慰着她,其实紧握的拳头还是出卖了自己悄悄忧虑的心情。

  记忆又随着所见到的画面渐走渐远,周围吵闹的人群慢慢变成了一圈透明色,似乎有什么堵住了她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面前突然出现小时候她与父母手牵手欢声笑语的画面,她看着那对母女,渐渐地与自己和顾萍的身影重合起来。

  如果我是他们就好了。

  她在心中如此羡慕地想着,手不自觉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肉中,眼底浮上一层暗淡的悲伤。

  “各位观众朋友们,第一场射击比赛开始了,让我们看看究竟是哪位神枪手能在一分钟内射中最多的气球拿下最高分呢!”

  主持人高昂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世界,看到台上那个坚定的身影,顾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尝试把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出来。

  对,现在不是暗自神伤的时候,她应该为那个安慰自己的人好好加油。

  比赛正式开始。

  气枪的声音如同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响起,林柳霖握枪的动作很标准,动作又快又准,干净利落。不出半分钟,他对面的气球墙已经空了一半,相应的分数也越来越高。有些人一看就是重在参与的类型,比其他人落后了一大截,动作也手忙脚乱的。但也有人是擅长这项游戏的,好比隔着林柳霖两三位的一个女生,一分钟没到,她已经快把所有的气球打完了。

  一分钟的倒计时还剩十五秒,越到后面的气球越远,林柳霖连续好几次空枪,手上的动作不免跟着急躁起来,在时间准备结束的一秒,他抓紧机会打中两个气球,拿下了一个不高也不低的分数。

  林柳霖下台后径直朝顾允所在的位置走过去,咧出一排白齿,笑着就要向她邀功。

  “我刚才表现怎么样,还不错吧?”

  隐隐见到某人身后的“尾巴”摇成螺旋桨的样子,一扫顾允刚刚阴翳的心情,她边上扬嘴角边无可奈何的点头,“嗯,挺厉害的。今天知道你画画拿了二等奖,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射击?”

  “小时候被家里人拉去参加了很多兴趣班,什么都学了一点。”林柳霖捏了一下她的脸,“猜谜看你了。”

  “好。”

  两人说话的时间,射击第二轮快结束了,趁此机会顾允简单的做了一下准备。射击的总分排名很快统计出结果,林柳霖的分数排在了第三,前三名的分差很小,几乎是一两个气球的距离,但前三名之后差的就很多了,什么分段的都有,有些个位数一看就知道即使下轮猜谜拿了满分,也不可能闯进前五名拿到一等奖的奖励了。

  猜谜不像射气球那样要用很多的道具,报名的20人可以一起上台比赛。林柳霖给顾允打气,让她放轻松点,按自己平常的写题的状态去比赛就好了。

  一分钟的倒计时准备开始,主持人给每一名猜谜的选手都分发了一台用来答题的平板,选手戴上耳机听题目,题目可以跳过,也就是说选手可以一直跳题,直到听到自己会的题目,只要一分钟内答对的题目越多,分数就越高。

  “定夺门票的猜谜比赛要开始了,究竟是哪些朋友能拿到我们新春中心公园的福利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倒计时开始,平板的内容准时刷新,题目都是一些常识,顾允答的很快,几乎两三秒一道题。她很聪明,遇到稍微需要动脑才能回答上来的题目她都一律不看,一分钟分秒必争,她只答能快速回答的题目。

  一分钟过去了,顾允最后得分是20人里面最高的,她答的题目全做对了不仅正确率百分百,做的题也很多。现场有些人做题虽然很多,但是正确率不高,导致最后得分不高,有些人正确率高,但是做题太慢,导致分数不高也不低,与射击的得分最后加起来没发挥什么作用。

  顾允的高分和林柳霖的高分加起来的综合成绩毫无疑问的拿到了第一名,考虑到顾允不喜欢全场瞩目,林柳霖找到主持人,私下领了奖励。

  两人牵着手默默离开颁奖现场,时间恰好不早不晚,许是今天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有些疲惫,难得都没说话。

  到林柳霖家的时候,他将这张门票递到顾允的手心。逃离人世间的喧嚣,此时此刻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开心点了吗?”

  顾允愣了,好像这面名为“无所谓”的面具突然裂开了一条缝,原来她自以为藏的很好的情绪,其实身边那个人一直都知道。没由来的一阵酸涩的冲动蔓延上眼眶,她低下头,强忍住将这股酸意吞咽下去。

  “从晚饭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而不开心,但是我知道,就算我再想知道,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可能会强迫你。”林柳霖轻轻抱住顾允,就像安抚一只习惯独自舔舐自己伤口的小猫,“不管是什么原因,小允,我希望你不要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只要你想,我无论何时都可以成为你情绪的垃圾桶。”

  好像在这个人面前无论什么伪装都不管用一样,他总是敏感的捕捉到你变动的情绪。

  过了许久,挨在林柳霖肩窝的她闷闷地出声:“小时候我和我爸妈一起来过市里玩,他们说要带我去中心公园,可是准备去的那天,我发烧了,直到我爸去世了这个再去的愿望都没能在实现,今天看到一些参加活动的家庭,就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以前的事了,有时候在想,如果我爸还在呢,或许我的家,我妈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大家或许能过得更幸福。”

  “没事的小允,这些都过去了。”林柳霖知道顾允的痛苦,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比较妥当,他只能不断的轻她的后背,放柔语气,“你看,今晚我们不是得到了中心公园的畅玩券吗?我答应你,每一件你感到遗憾的事情,我都会陪你去实现它,把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全部变成美好的回忆。”

  “嗯,我知道。”

  顾允把那张一等奖门票攥在手心,勾住林柳霖的脖子,在他侧脸轻快的啄了一下,“今晚我很开心了,谢谢你。”

  得到顾允的主动太珍贵,这下换林柳霖愣神了,他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姜黄色的客厅灯洒在顾允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漂亮的金黄色。

  他痴痴的笑了,瞳孔中只有顾允的脸。

  感受到腰间的力量在不断收紧,顾允也回抱住林柳霖。

  半晌,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嗫许诺:“今后我们一起弥补这些遗憾,把它变成属于我们的记忆,好吗?”

  她闭上眼睛,勾起嘴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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