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在我们科工作,是个很努力的小伙子。”老师瞥了一眼同学递过来的病历,“查出问题以后,他还坚持上班。他说他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看到别人脱离危险时的体征数据。”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宿命” ,我希望我故事里的陆远知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他在六个小时后被转进重症监护室,我借工作之便去看了他一眼。老师说昏迷的病人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可我叫了一声“陆远知”,却清楚地看见他眼角有泪水滑过。
“老师,我今后想留在这儿工作。”我说话的声音很轻。站在我身后的带教老师有些惊喜,可他不明白,我这一声“老师”,叫的是病床上迟迟没有睁开眼睛的人。
陆远知,等你醒过来,一定要好好和我说说,究竟骗了我多少次。
一定要把那些落下的故事全都补上,再认真向我道歉。
一定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把我一个人丢下就不辞而别。
一定……
可我等了很多天,终究没等到那个给过我勇气和力量,却言辞匮乏的人。那是我学医后第一次直面死亡,一切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我脱掉手套,站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感觉小腿开始逐渐发麻。护士想将他随身的物品交还家属,拨通电话,响起的却是我的手机。我刚迈出步子,就失去重心摔在了平地上。
陆远知的遗物里有一本很旧的故事集,是母亲手写的,被另一个笔迹修改过。
故事里每一个妖魅的终场都被改了,它们严格信奉着陆远知的“宿命说”,守住诺言,又安静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