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禁止大声喧哗,记得去领罚。”说罢,蓝余寒踏步进了兰室,江澄紧跟在后。
兰室中的子弟见到蓝余寒都是一脸惊呆的表情,就连蓝启仁蓝曦臣蓝忘机也不例外。
魏无羡也紧跟在蓝余寒身后,妥妥的坐在了蓝忘机身旁。
这时,蓝启仁正在一遍又一遍的讲着这三千多条家规,魏无羡扫了一眼蓝忘机,心想:家规有什么好玩的,还听得那么认真,还有师妹也是,唉。
突然,蓝启仁重重的拍了一下木桌,说道:“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直觉,这是针对他的警告。果然,蓝启仁道:“魏婴。”
魏无羡道:“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好说”魏无羡指着兰室外的郁郁碧树,道:“譬如一棵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 温卯。”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的其他人听的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也祈祷他千万别犯难,请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蓝启仁却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着逾百人。然其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均有些坐立不安,蓝启仁呵斥道:“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不准翻书!”
众人连忙把手从准备临时翻找的书上拿开,也跟着犯难:横死市井,曝尸七日,妥妥的大凶尸、大厉鬼,难办的很,只盼这老头千万不要抽点自己回答才好。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并不去看魏无羡,颔额示礼,淡声道:“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已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次序,不得有误。”
众人长吁一口气,心内谢天谢地,还好这老头点了蓝忘机,要是轮到他们,难免会漏一两个或者循序有误。蓝启仁满意点头,道:“一字不差。”顿一顿,他又道:“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须得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次早会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