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皖不禁放柔了声音：“我们出去看看，有我在，不怕。”莜姩犹豫了一下，她着实被那些黑衣人和院子里的死尸吓着了。但许是因为雎皖让人心安的语气，莜姩还是点了点头。
出了屋门，莜姩紧紧握住雎皖的手，咽了口口水。忍着害怕和恶心，看向那些死尸。
雎皖看着院子里那些仆侍的死态，眉头又渐渐皱紧。
这些死尸全部面容平和，没有挣扎的痕迹，身上的伤也几乎都是处处致命。难道……
雎皖瞳孔骤缩，他们是被下了迷药！不然肯定会有反抗并留下挣扎的痕迹。可他们身上的衣衫都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这药应当是下在了饭菜里，而莜姩因为身子不适没吃什么，才会在半夜醒来。
难怪雎皖平日那般警惕，今晚却睡得那么熟，院子里被杀了那么多人也没有吵醒他。
雎皖牵着莜姩走向主院，莜姩看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眼眶微微泛红，步子也越发沉重。
这里死掉的每一个人都是陪着她长大的。
莜姩吸了吸鼻子，强行忍住了眼泪。
看着莜相夫妇二人房外倒下的人，莜姩忽然停下了步子。雎皖扭头看向她，见她双眼发直，愣在原地。
“那是，碧落姐姐。”
雎皖顺着莜姩的目光看过去，房外窗下躺着个清秀的侍女。看她的服饰同一众仆侍有些不同，便可知她应当是格外得莜相夫妇看重的。
莜姩的手以及她的整个身子都在不停颤抖，雎皖叹了口气：“我进去看看岳父岳母大人，你要进去吗？”
莜姩转而直直地看着雎皖：“我跟你一起。”
果不其然，莜相夫妇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一把剑插在莜相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整张床。
看清床上的人，莜姩双膝发软，一下跪坐在地上。雎皖唤她，她没有反应，只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
“莜姩。”雎皖见她目光涣散，又唤道。
莜姩转过头看着雎皖，慢慢抬起手，戳着自己胸口：“雎皖，为什么，我，这里好疼。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莜姩的眼睛失焦，眼眶泛红，却没有流泪。
雎皖看着莫名的难受，他蹲下身，把莜姩揽入怀里：“你不会死，我在这，不会让你死。”
莜姩轻轻地说了句：“可是，爹娘……都死了，我也会死。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我也要死了。我胸口这么疼，怎么办？”
“不会的，你放心，我没有骗你。你不会死，也不能死。”雎皖听着莜姩毫无感情的话，有些慌。
“为什么我不能死？哦，是了，我不能死，我还要照顾爹娘，让他们过好日子。我要去找爹娘，你看到我爹娘了吗？”
莜姩忽然激动了起来。
雎皖抚了抚莜姩的背，安抚道：“乖，你爹娘不在这。你听话，他们才会回来。”
“骗子！我爹娘就在这，这是他们的屋子。爹！娘！我爹爹分明就在这……
“爹……爹他死了，娘也死了，所有人都死了……雎皖，他们，都死了。”
莜姩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忍了一晚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雎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对莜姩的态度起了变化。
从前他最烦女人哭，今晚却在莜姩泪水打湿他衣襟时才放下了心。
雎皖抚着莜姩的背，眼中渐渐流露出杀意。今晚的事不论是谁做的，那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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