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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顺从

身着戎装,拥住月亮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这是对自己的嘲讽?亦或是对她的嘲讽?

白依淡漠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位与她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妇人,岁月对她很是宽容,从这幅容颜中可以看出,苏瑾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人,一位古典美人,因为今天的日子,她身上的旗袍更是把她的气质展漏无疑,

她们的对视中,充满了硝烟,白依又冷冷的看了看这位的母亲,就在刚才,苏瑾通知她,说今天是她的婚礼。可笑!今天她结婚她自己竟然不知道,这是天底下她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白依收回目光,竟什么也说不出口,冷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苏瑾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她要嫁的人绝对是人中龙凤,她认为自己的女儿总是看不长远,这些年来,她清楚的知道,她在外人眼中是一个好的领导者,而在自己女儿眼中她是不称职。她知道白依是怎样看她这个母亲的,认为她没有资格来插手她的婚事,但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她也挺想知道的,为什么她们母女的关系会变的这么恶劣。

她今天这样做,也没打算白依会理解并且谅解,可是这样的决定她从不后悔,她认为,以后自己的女儿会慢慢明白的,她在她眼中依旧还是个孩子,她为她所做的选择,百利而无一害。

苏瑾见她要离开,立即开口

“站住,今天这婚你必须结。”

白依停住脚步,听听这强势的话,就像再听一个笑话,你说可不可笑,现在可不是她们那个旧时代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向一旁侧头,字字句句都透露出疏离

“学了金融,再也不会插手我的任何事情,想必你说过这些话都没忘吧,现在这是哪一出?要出尔反尔吗?妈妈?”

妈妈二字一出口,白依紧盯着苏瑾的眼睛,明明是这时间最美好的称呼,可是现在在她嘴里,并没有那么的好听,她提醒她,这是她的诺言

苏瑾眨了眨眼睛,白依的反应,苏瑾早就预料到了,可这又怎样,她的态度,远远没有今天的事情重要

“别的我可以不管,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瞧瞧,瞧瞧,又来了,又把公司那一套搬出来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苏瑾这幅口气跟她说话,她永远都是那么霸道,把所有人都当成她的下属,永远都是一副主宰者的样子,让人抵触至极。

“呵,我倒是要看看,不结,会怎样。”

于是抬脚向外走去,毫不留情,她在用行动告诉苏瑾,她奈何不了她,作为母亲,想起她来,就扒拉两下强制性管教,想不起来,干脆一个礼拜见不着几回面儿,也不会主动与她交流。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不是那个什么都会服从她的孩子。

苏瑾向前走了几步,提高了声音,快速的说到

“白依,你敢走试试。”

白依嗤笑,试试就试试,她最看不惯苏瑾的自以为是了,这是她最不欢她的一点,感觉所有事情都理所当然的应该由她把控,学习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

苏瑾看她继续往前走,于是脱口而出

“你走吧,如果你想让你爷爷在九泉之下难安。”

苏瑾看她听到爷爷二字,尖头皮鞋忽的一顿,停住了脚步,于是向她靠近,苏瑾不想把话说这么直白,但她不明白父母的苦心

“这是你爷爷生前为你定下的事,在他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亲手操办你的婚礼,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对得起你爷爷的在天之灵吗?”

在白依听到爷爷二字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已经变了,变得有一丝慌乱,从冷漠渐渐有一丝松动。

‘别怕,依依,有爷爷在’‘爷爷知道,我们依依是世界上最乖的小丫头’‘来依依,爷爷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啊?’

她的心,瞬间有剧烈的颤抖,她又想起了天底下最好的爷爷,上一任的白家掌权人,白政峪

在她眼里,白政峪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小时候,白政峪会陪她在大院里一起玩,他也会陪爷爷在门口那棵大杨树下乘凉,她会给爷爷在炎炎夏日里手持手扇扇风,只为哄爷爷开心能够给他讲他之前的故事。

她不高兴了,爷爷就想尽一切办法来哄她,让她开心。她受委屈了,第一个找出来为她出头的总是他,还有,爷爷做的皮蛋瘦肉粥,她认为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爷爷的关心问候,爷爷慈祥的笑容,还有爷爷有安全感的背,虽然老爷子岁数大了,但军人出身的他,脊背依旧那么挺拔。

白政峪想,她虽然从小便失去了父亲,但想让她明白,有足够的爱围绕在她身边,他会连带着儿子的那份,加倍给她。老爷子强硬了一辈子,如果说非要有一个人能管住她,那一定是他的孙女儿,白依就是白政峪心底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她的爷爷对她那么好,每天把她捧在手心里,她上大学,爷爷从来没有说要把自己绑在身边,因为爷爷看得出来,她在湖州不快乐,之前一直被苏瑾压制,她没有办法,变得叛逆,变得心理压抑。爷爷支持她去国外学习,离湖州远些,她可能会快乐一些,虽然会时常见不到她。

可是这些都抵不过岁月与死亡,就在她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她的爷爷去世了。

人生不是一辈子都能如愿,白政峪的身体日渐不好,他自己也能感受的到,但是他选择没有让苏瑾告诉白依,他不想看见小丫头伤心,这一次他自私了,选择了独自面对死亡。

当她收到消息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候,他的爷爷,已经安身于那小小的盒子里,顷刻之间,她的世界崩塌了,这一切变得好不真实,她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心底的光亮被啸风略过,变得暗淡,变得死气沉沉,她的世界再一次晦暗。

想到这儿~~眼睛瞬间红了,泪光在煽动,她的手有些颤抖,她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之前恨苏瑾没有及时告诉她真相,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残忍的。可后来,她便释怀了。

突然做不到像刚才那样一走了之了,她的脚似乎像灌了铅一样,无法抬起,她的良知,不准许她不信苏瑾说的话。

若说,这是爷爷的遗愿,她没办法不信,爷爷的脾气秉性她了解,老爷子生前对她的溺爱与所有的决定她都了解。白政峪以为她很单纯,还是个小丫头,但是身为白家的女儿,怎么会什么都不懂?

她慢慢的转过身,看着苏瑾的眼睛,压下了心里的酸涩,用几乎平淡的语气,但是眼中的湿润还是将她暴露无遗

“这是爷爷的意思?”

苏瑾也红了眼睛,定了定,点了点头

她知道白依和她的爷爷很是亲近,笑着说,有时候,她也很羡慕她爷爷可以和白依关系这么好,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也不好受。

“是,是你哥哥的战友,你爷爷在走之前,早就替你把好关了,你爷爷怕以你的性子会遇人不淑,而且他说以你的出身,能护得住你的不多,这场联姻无关私利,不管你愿不愿意。”

白依含着泪失笑,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

“这是爷爷亲口说的?”

苏瑾点了点头,打开了一个录音器,传出来了久违的声音,是爷爷,白依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声音,眼眶酸涩泛红,她很想憋住不想爷爷不在了的事实,但还是没能管好自己的眼泪。

“丫头,当你听到爷爷说这些话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不在了,但是你要听从你妈妈的安排,那也是爷爷所希望看到的。你要理解爷爷的安排,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爷爷是最希望你幸福的人,永远的幸福下去。”白政峪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在那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去想这件事,只要不去想就不会难受,但后来她发现,没有用的,她不愿意再去回忆她是怎么挺过来的,甚至刚一开始,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状态,反应不过来,白政峪已经不在的事实。

是爷爷的意思,毕竟他那么宠爱她,那么见不得她过得不好,爷爷这种想法她是能理解

这是白政峪的遗愿,是对她最后的期许,她想,如果换成是别人的话,也都会去遵从。所以,她没有理由拒绝,更无法拒绝。

白依她这人有一个毛病,也是奇怪的很,这也是苏瑾逼得,她对感情这方面算是丧失了热情,想一想追她的人有好多,中学时代,每天上学的情书,都会塞满一桌兜,她甚至都没有看过,便会有同桌帮她处理掉。

到了大学还有如今,追她的人更是大把的,要说不喜欢国外的蓝眼睛也勉强说的过去,可国内的也不。她对爱情不憧憬, 看别人成双入对, 内心无悲无喜 ,觉得单身是一种自主选择的状态, 而且挺享受这种状态的,安于现状,从情感上变得很冷漠,很冷淡。

想起爷爷的笑容,她弯了弯嘴角,掉下了泪珠,点了点头,表示她同意

苏瑾看时间,没剩多少了,示意旁边的化妆师,说

“上妆”

化妆师上前,拉着白依坐在了化妆台前,让化妆师给她上妆,后转身去拿了白依婚纱,并给白依讲了一下婚礼的流程,并知道了

她的结婚对象,是哥哥的战友叶恒,和哥哥一样军官出身,目前是上校军衔,他是上京叶家的唯一继承人,外人来看神秘莫测,从不出面于公共场合,由于身份敏感,也没有媒体有胆子把他的长相公之于众。参加这场婚礼的有双方的亲朋,还有几个关系好的战友与领导。

还有两家生意上比较密切的伙伴,婚礼不是那么盛大,但是能到场的,都代表了上京商界政界的各方势力。不是谁都能够被邀请,这就意味着叶白两家在上京的话语权,可不是说说而已的。白依的婚礼在后面的一段日子里会被人们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能把在座各位都聚齐的,恐怕上京没有多少了。

严峻的气氛瞬间缓和了,化妆师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到了这一步。当年情窦初开时,她在心底里发的芽儿被苏瑾一把火烧没,因为她还没有正式的做出回应,那个叫向辰的男孩儿,便被她苏瑾强制性支配到了国外,资本家是万恶之源。

如果向辰不去,那他便会被开除,并且被所有重点中学取缔。他那么要强,成绩如此拔尖,怎么会甘心上一所烂学校,苏瑾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大学之前,都不要再回来。

她清晰的记得,那天,她跟苏瑾大吵了一架,苏瑾对她动了手,那时是从小到大,苏瑾第一次打她,也是第一个打她的人。她们的关系急剧恶化,她所有的情感萌芽,全部被她妈妈扼杀在摇篮里,她的婚姻想要她自己做主,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这点她不是一星半点的了解苏瑾,爷爷替她做主总好过苏瑾的霸权主义,相对于苏瑾她还是比较相信爷爷的。

军人出身,也许不会让他那么抵触,他们身上自带光环,是她给他们的光环,这样会让她感觉亲切一些,感觉离爷爷近了一些吧。

这样一想,终于心底有了片刻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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