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视觉』
这次的进藏我们已经准备了很久,难得的假期,难得的旅行,更难得的是自驾游。
算上大林、陶阳和我儿子壮壮,我们一行七个人开了两个ORV(越野车)。从西宁出发,预计走得是最酷的青藏线,都特激动,一个个兴致冲冲,劲儿劲儿的。
东哥两口子和我们一车,闺蜜俩一路上叽叽喳喳唠嗑互怼,还不没落下拍照。给邻车大林羡慕的,到了休息站就非要换车,愣是把我们车上的行李丢到我儿子他们那儿。
仨人搁后座没歇时候的嘀咕,一会儿说山好看和秃顶似的,一会儿说牦牛肥硕拿来互相比喻对方。
仨人整得跟群口似的,我和东哥根本插不进嘴,光听他仨说了。
结果连格尔木都没到,车刚开过盖克光河大林就觉得不舒服,已经有轻微地高原反应,张老师由于身体原因也一同被滞留。
行程到这还没有十分之一,我们就萌生了退意,想带着他们回去休息。被辫儿和大林严词拒绝,说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
东哥家嫂子也说自己觉得有着喘气困难就自告奋勇留下照顾他们。
碍着舅甥俩人的轴劲儿,我们走的二意思思,给他们留了一辆车跟各自的行李。
临上车之前东哥那叫一个不舍,跟他媳妇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光顾着别人,也照顾好自己,还嘱咐她不舒服别硬挺,把车扔这儿买机票带大林他们走。
嫂子和辫儿一人抱着一个小氧气瓶站在院子门口挥着手撵他。给我们弄得越看越不想走。
最后还是东哥心一横拉着我们继续前行,我们四个老爷们儿一路无言,壮壮平常挺能说的一人现在也不说话了。
我们开到格尔木就后悔了,觉得自己的脑子跟浆糊一样,为啥不给他们带到市里,给他们留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镇子上出了点事儿都没法解决。
电话给嫂子拨过去的时候挺半天才有人接,对面还放着小音乐,听着可惬意了。东哥问嫂子怎么样,她说过得老好了,小羊肉小青稞在带上甜酒整得老像回事儿了。
没给我们听的人吓死,这么高的海拔,酒进肠子跟配着头孢喝没两样,东哥直接急眼了,嗓门高八度就差骂街地冲嫂子嚷,给嫂子都熊懵了。
东哥摔了电话就跟我们商量着往回赶,天黑了一半,这个时候再走青藏线就是送命,我们也急,但还是好说歹说把他摁住。
过了半会儿张老师给我打电话问我,李鹤东跟他媳妇说啥了,生给人丫头气的饭也不吃了,在屋里边骂他边抹眼泪。
我先问他喝酒的事儿,才知道嫂子说的酒就是当地的一种甜味饮料,跟醪糟似的,我们在西宁还一起吃过。又问他还难受吗?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张老师。
我强调了好几遍东哥是因为心急误会了,张老师上来脾气非嚷嚷着要跟东哥掰扯掰扯,被我哄劝了半天才算完。
挂了电话我又赶紧去跟东哥解释,东哥跟陶阳一屋,我推开门的时候就看着东哥坐在床上皱着眉问阿陶,“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儿凶了啊,不至于给我媳妇儿弄哭了吧?”
“至于”俩字让我和陶老师喊得特别洪亮,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东哥,眼瞅着陶老师开始幸灾乐祸,东哥开始捶胸顿足。
再打电话的时候,东哥一脸懵逼地发现他被拉黑了。
乌龙坚定了对接下来行程本就已经兴致不高我们回程的想法,特别是东哥,难得一见的苦着脸跟我们说,“西藏可以一辈子不去,媳妇儿不能丢了啊!”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回程的路,半路就收到大林的微信,让我们抓紧奔清水河。
开始我以为他是跟着张老师他俩和我们置气骂我们呢,后来发现青海省真有清水河这么个地方,而且就在我们昨天经行的半路。就把这事儿跟壮壮他们交换意见。
我儿子特聪明,摇头晃脑那么一琢磨就断定是闺蜜仨一凑乎觉得不能轻易原谅始作俑者李鹤东,就一拍即合跑到清水河玩失踪去了。大林善良心软啊,就给我们通风报信。
话是这么说,我怎么听着这别扭呢!这是说我们张老师不善良呗!我抽你啊!给你薅成孙子钊!
后来我们到大林发的酒店地址也没见到人,再给大林打电话也没人接了,附近找了挺长时间也没找到。
东哥还以为是仨人串通好整我们,刚要出门去开车,就遇见嫂子和辫儿他俩一人拎着一小篮挎着往里走,明明看见东哥也不说话,故意错身避过去。
让东哥一把拉住,“媳妇儿我错了,真错了,我不该凶你,而且不应该不问清楚原因。”
“噗哈哈,等一下,等我控制一下。”还没等东哥说完话,嫂子就乐出声,张老师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鄙夷地看着嫂子。嫂子张嘴就跟他诉苦,“你这什么破法儿,他这么大一人我能看不见吗?”
“不是,我说的是装看不见,装看不见,你不会装吗?”张老师气急败坏。
嫂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我装不下去啊,我一和他对视就想笑,哈哈哈哈。”
“媳妇儿,你不生气了?”东哥小心翼翼地试探。
“还有一点儿!”尽管已经极力克制,嫂子绷不住的表情依旧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笑。
张老师边笑还边点着额头数落她,“烂泥扶不上墙!”
东哥求生欲很强地迅速反驳,“怎么说话呢!我媳妇儿不是烂泥!”
还没等我帮忙还嘴,嫂子瞪着眼睛看他,“李鹤东你怎么说话呢?没有一点做错事儿的觉悟嘛?还敢搁着俩仨的!”
东哥想了半天,半故意地回了一句,“那我错了,媳妇儿你是烂泥还不中吗?”
在嫂子的杀气中,我决定撤回对东哥“求生欲强”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