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社会东的名声(二)
去医院的事,除了在工作室一楼剪片时听见我喊人声音的我弟,和匆匆忙忙赶去医院的东哥,连我闺蜜都不知道。我让我弟随便编了个理由把她忽悠回了家。
到医院的时候,我穿的浅色背带裤已经有点儿见红的趋势,虽然不像电视剧那么吓人,但是东哥一见着就崩溃了。“媳妇儿媳妇儿,你疼不疼?哪儿不舒服?”
我呆呆愣愣地摇了摇头,疼是真不疼,就是晕的厉害。
结果出来还算好,妊娠期外伤引起先兆流产倾向。对孩子的影响不是很大,但是需要多加注意和静养。
我朋友给我打黄体酮的时候房间里就我们俩人,他开口数落我,“真是服了你啊,得有多没心,走个瓷砖都能滑着,咱能不能有点儿当妈的觉悟。”
说了半天,他看我低着头没吱声,皱了皱眉头,“不会是你家那口子给你打的吧!”还神神秘秘地凑近,“善解人意”地压低声音,“用不用我给你报警?”
我惊叹于他的脑洞,让他气得乐出生,伸手掐了他一把,“你有毒吧!狗血家庭伦理剧看多了吧你!”
他把药单开好了拿给我,故意逗我,“你看看,不识好人心吧!”又努力端正字迹把注意事项给我写了一遍,“行了,别板着脸自责了,孩子也没多大事,定期吃黄体酮和保胎的就行。第一次当妈不是不熟悉嘛,你又是咋咋唬唬的性子,长教训记住了就得了!”
我撅着嘴被他推出门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我弟在门外等着,东哥不知所踪。“你姐夫呢?”
“东哥,姐夫他……呃,单位有事先走了!”
“你一撒谎就磕绊。”我抱着胳膊看他。
“……我姐夫去找她了。”我弟从我手里拿过药单支支吾吾地回我。
“她?”说得我一头雾水。
“前女友。我把你从她那回来的事儿给说了。”
我瞪大了眼睛,“你有病啊,老娘自己滑着的找人家算啥?”刚要快走,又想起医嘱,叹了口气,拽着那兔崽子努力心平气和地往前,顺便把电话给东哥拨了过去。
不出意料的无法接通。
坐在回程的车上,我一连打了几个都是一样的结果,“你见过茬架嘛?”我幽幽地问正在开车的始作俑者。“想见嘛?”
我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想还不快点开,等你姐夫进局子呢!”
「二」社会东的名声(三)
师爷他们比我们先到的。电话里我反复跟岚岚强调,是让他们就拦,不是去帮忙。
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姑娘的店铺大门紧闭,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我弟去停车,我拍了拍卷帘,无人应答。
我赶忙给师爷打电话,那面几乎是秒接,“丫头,刚刚敲门的是你吧?”
“是我是我,你们是不是在里面呢,给我开门啊!”
一阵嘈杂,电话被送到另一个人手上,东哥有些喘气声音传过来,“媳妇儿你先回店里等我,这里面脏。”
“不是李鹤东你把门打开,真是我自己滑的,我弟那兔崽子啥也不知道,你别找人家茬!”
“媳妇儿。”东哥噗笑出声,“我像是那么没素质的人吗?你自己进来看。你往后点儿,我把门打开,你别把土吸进去!”
我乖乖退了几步,随着卷帘门一点点升上去,里面的灰和尘埃弥漫出来,店铺里的全景慢慢呈现在我眼前。
……还真不是没素质,这丫就是直接毁灭啊!
我上午见着的法式格调此刻全成了废墟,杯子餐具碎了一地,地上的瓷砖被一块一块敲散,就连木质的楼梯扶手也算被砸的稀巴烂。
我目瞪口呆。
李鹤东站在大厅中间,随手把棍子一撇,边拍着身上的土边走向我。
“走吧媳妇儿,这儿脏。”东哥笑的一脸淡然,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又仔细拍了拍土,才走过来揽住我的肩。
我指着他身后,“这,都是你干的?”
“也不全是,嫂子。”东哥的发小儿探出身子。就连后面慢悠悠往外走的师爷都是一身的土。
“不是,你们,给人家拆了啊!”震惊已经盖过一切表情,我哭笑不得。
回到工作室的时候,我依旧没回过神来,一来是李老师扔棍子的动作确实是帅到我了,二来,“李先生,要是人家起诉我们怎么办?”
东哥随意仰在沙发上,冲我笑,“他们不敢报警。”
“这位先生,你讲点法律好不好!”其他人也满是无谓,“我们私闯民宅,还对人家的财产进行了大规模破坏,这是全责好不好?”
东哥探过来拉我的手,“他们真不敢。”
“你以为你是黑帮古惑仔啊!”
“嫂子”李老师的发小儿赶忙解释,“那果儿给一有点儿位置的老家雀儿当傍尖儿,鸡贼着呢,别说报警了,你没看连面儿都没敢露吗!”
“丫头我们这是为民除害呀!”师爷也跟着帮腔。
话都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苦笑着给他们竖大拇指。他们还十分受用。
这群老爷们儿……
「三」社会东的名声(四)
那姑娘果真没来找,听说自己掏钱重整了一下店铺就转租出来了。
打那之后再也没见过这么号人。
黄体酮和保胎药我吃到李乐意六个月左右,中间还打了三针绒毛促进激素才让胎脉稳了下来。
这事儿除了本来知道的人,我们谁也没再告诉,拦的死死的。东哥偶尔会拿着我的药攥拳,总觉着自己当时还是下手太轻了。
我环着他脖子劝他,本来唯美的场景,生让我俩中间挺着的李乐意搅和成喜剧。
没过多长时间,二队拆迁大队的事迹就成了人人砸挂的包袱,东哥的社会名声愈加宏大,基本被每个德云女孩熟知。
我逗他说,李乐意还没等出生就有了社会小东的设定。他一脸胃疼的表情,十分不满。
然后没事就俯在我身边,对着我肚子叨叨什么,“千万别学你爹。”“一定得像妈妈。”之类的话。
哪里还是社会东,活脱一神经病。
被我嫌弃地赶出了房间。
「四」社会东的名声(五)
后来很久之后,我才想起来问东哥,对这件事的真实感想。
他说没什么想法儿。
我就揶揄他,不心疼误入歧途的初恋,不缅怀过去的爱情?
他盯了我半天,没忍住翻了我个白眼,把手轻轻放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我只心疼我媳妇儿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