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第一次觉得异地恋特别痛苦,是在你家水管爆裂,喷了近四个小时,灌了一整间屋子热水还止不住的时候。消息是你弟告诉他的,原因是你去堵水门的时候把胳膊烫出了血泡。
你忙着抗洪,压根没想起来还有男朋友这么个东西,后来你弟问你为啥不告诉他,你犹有指责地反问他,“东哥离我们那么远,除了担心还能干嘛?与其让他心慌,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告诉。”
你说着话时特潇洒,如果不是红通着双手和脸蛋的话。
话音儿还没落,就让人从身后抱住了。你一点温存的心思都没有,转身就把人往外推,“都是水,你先出去,你来的这么急肯定没拿衣服,一会儿湿了都没法儿换。”
房间里又闷又湿,即使止住了水向外喷,地上还是有没过鞋面的深度,从刚刚爆裂被发现到停住水,一共经历了六个小时,你一刻也没得闲,手上基本没了力气,推在李鹤东身上的劲儿还不如只猫儿。
李鹤东直接半蹲下拦腰把你抱起来送回你幸免于难的房间,替你解了湿衣服,扯了毛巾包上头,就把你送进被窝。然后转身出去和他们继续抢修。
最大的问题“怎么停水”在他来之前就解决了,现在只剩下排水,问题不是很大,你也算放心。一早的忙碌让你累到没力气再和他说话,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直接变成夜晚,门口也没了动静。你侧过身要起来,却发现李鹤东躺在你旁边,身上湿透的衣服褪在床下堆在一起。
看着东哥你就知道任务基本结束了,干脆躺下,跟他待在一起。
东哥被你刚刚起身的动静弄得有些醒了,迷迷糊糊地搭上你的腰,嘟嘟囔囔地说,“再睡一会儿。”
你侧过身搂着他,另一个手攥着毛巾轻轻给他擦头发。
他不喝酒的时候睡眠都很轻,清醒了有一阵,就索性睁开了眼睛,问你“胳膊还疼吗?”
“胳膊?”你低下头去看,房间里没开灯,昏昏沉沉地也看不清,“不疼了。本来也没觉得多疼。”
李鹤东把你按进他怀里,“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不许生挺,家里这么多学理学工的男的,至于你一个小姑娘上前面去用肉挡着吗?”
你笑着戳他的小肚肚,“真是谁媳妇儿谁心疼啊,我一个当姐姐的,让几个弟弟挡前面就合适?”
他抓住你做怪的手,正好碰到了你的伤口,你疼的一哆嗦,李鹤东立马起身,“闭上眼睛,我开下灯。”
你乖乖听话,慢慢适应了光亮才睁开眼睛,就见李鹤东一脸严肃地半蹲在床边轻捧着你的手。
“这还叫不疼?血泡都破了你也一点都没感觉?”他少有这么大声跟你说话的时候,训得你瘪着嘴不敢开口。
李鹤东随手在你衣柜里找出一个半旧的宽半袖,又扯出了一条你给他买了但一直没穿过的家居服睡裤,开门走了出去。
你努力探着耳朵,听见李鹤东出去,似是跟别人打了声招呼,就拎了医药箱往回走。
你赶紧坐好,生怕自己因为乱动又挨说。
李鹤东进门就看见你坐姿相当规范的等着,活脱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刚想笑,又想起你的“恶行”,凶巴巴地和你说了一句,“忍着点疼。”就拉过你的手轻轻的擦酒精消毒。
“嘶。”酒精疼的你倒吸凉气,李鹤东一边放缓节奏,一边还不忘数落你,“现在知道疼了?当姐姐的时候怎么没想后果,他们要是过分小也成,一个个都跟你同年,哪个不比你壮。刚才收拾的时候人家跟我说,都想上前面帮忙,你非不让,就你禁烫,你以为你是于谦老师那头啊?”
“噗。”你刚笑出声就被东哥瞪了回来。抛包袱不让人笑这像话嘛?像话嘛?像话嘛?
但你不敢反驳,乖乖的看人家擦药。
擦药没有消毒煎熬,疼一会儿也就过劲儿了,倒是东哥,出了一头的汗。你伸手给他擦汗,被人家一句“老实点儿”给劝退。
好不容易擦好了,你刚想溜出低压中心,就被东哥拽住,轻手轻脚地拉进怀里。
“下次遇见这种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然后就躲得远远的,要是实在觉得不安,就做一点伤不到自己又力所能及的事儿,然后等着我,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身边。”
李鹤东把你从怀里拉出来,盯着你的眼睛,“记住了吗?”
“记住了。”你认真的回答。
“真能做到吗?”李鹤东眯了眯眼睛。
“咳咳,我……”你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答出所以然。
“老子就知道!”李鹤东眼风一厉,惹得你委委屈屈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是不是要打我啊?”
李鹤东让你气乐了,拉着你示意你坐下,“祖宗,我还敢打你?我不让你气死就算捡着了,说也不能说,凶也不能凶,一说就红眼圈,比李老大养那兰花都金贵!”
你光着脚丫轻轻碰他,“那你还生气嘛?”
“你说呢?”
你一脸讨好的看着他,“那我下次不逞强了。”
“你上次腿断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他躲开你的脚丫,俯下身,把你圈到他和床之间“媳妇儿,我知道保护别人一直是你的习惯,我也不阻碍你,但是你得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对不对?你得在安全的情况下行驶你的英雄主义对不对?”
“你得在我在的情况下。只有我在,你才不用害怕,只有我在,才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