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冽,缟素飘飞,尸横遍地,灰蒙的天空下,血水流积成小溪,映着本来有些红彤彤的夕阳更显血色。两军阵旗七倒八歪地插在「尸山之中」,寒风吹着凯旋铃急急做响,配着呼呼风声显得更加苍凉。
陈琳琳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血流成河,大多少将士的尸体甚至都不完整,断手断脚,甚至粉身碎骨,血肉模糊,陈琳琳吓得不敢言语,一个活人都没有,有的只有寒风的呼呼声和吹动的铃声。
陈琳琳走着,看着,渐感无助,突然,有什么压上她的肩膀,陈琳琳颤抖偏头去看一眼,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想转身去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转身,陈琳琳不敢再回头去看,她拼命地挣脱肩膀的那只手,使劲往前跑,她跑啊跑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使上轻功,却怎么也使不上,感觉后面的东西快要抓住她,她一个不小心,扑倒在地,陈琳琳吓坏了,感受到后面的东西就要扑到她身上。
她使劲大喊一声:
“不要!!!”
“琳琳?琳琳你怎么了?”白子墨走到床头,替她把了把脉,道:“脉象平稳,怎么会梦魇?”
陈琳琳缓缓真开眼,看见的是白子墨焦急的脸,白子墨本来在外面办事,便收到手下的急报,说琳琳晕倒了,不知道原因,他急忙丢下所有的事赶过来。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陈琳琳思维还是没转过来,这里是哪?她怎么会在这?陈琳琳走下床,看向周围,好粉嫩,是个女子的闺房,所以,她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还~挺好看的。”陈琳琳走到镜子前,竟然还是个全身镜,陈琳琳看着镜中的女子,鹅黄色的纱衣,身型婀娜,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她笑出一口整齐的银牙来,带着朝气蓬勃的明艳颜色,让人看了也忍不住欣喜,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陈琳琳穿的这具身体静时跟现代的自己有七八分相像,动时像了个十成十,八年了,看着镜中人,陈琳琳仿佛看到穿越前的自己,这八年恍若是梦中一般。
“怎么在这里?你自己仔细想想,你在晕倒前都做了什么?”白子墨有些无奈地用是指敲敲她的头。他急得要死赶过来,结果她醒过来之后却只顾欣赏自己的美貌。
“晕倒前?我晕倒了?对了,我不是跟赵尚书家那对兄妹看赛龙舟来着?后来?。。。”
陈琳琳突然想起那个逆光出现在已经眼中的那个男子,为什么看到他她会记起多年不做的梦境?
“后来我怎么就晕了呢?”
“传闻都说你是被九皇子的美貌给迷晕的!”白子墨调侃她,“现在坊间都在穿说,我白子墨的徒弟,见到九皇子的第一眼没九皇子美色所迷,激动的晕过去了,想不到我白子墨又火了一次,因为我徒弟的八卦。”
火和八卦这个词当然是从陈琳琳那里学来的,记得有一次陈琳琳随白子墨出诊,没到一个歇脚的地方都有人讨论白衣医仙容貌如何卓越,医术如何高明,有多少家的女郎钟情于白子墨,总是假装生病排着长队去与白子墨接触倾诉爱慕。
陈琳琳便说:“师父你很火啊,你听,大家都在讲你的八卦。”
住在一起八年,白子墨又何止学过这两个词,陈琳琳经常蹦出一些奇异的词句,简短意明,让他觉得破有意思。
“我?迷恋九皇子??我不是?哎?我怎么换上女装啦?不是说好江湖险恶让我女扮男装嘛?不是你给我换的吧?”陈琳琳表情嫌弃地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小丫头片子在想什么呢?我是你师父,那是我能干的事吗?府里婢女换的。
你在观赛桥突然晕倒,九皇子恰巧在你身旁,便将你待会九皇子府安置,我那时不在。他请了宫中太医,那太医一把脉便知你是女子,便说了出来,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是女扮男装的,不过听说九皇子不近女色,整个府里都是男人,却有一间女子的闺房,确实奇怪。”
“那个,皇帝没怪罪吧?毕竟我那可是欺君之罪啊,会不会连累你啊师父?”
“陛下多疑,我早已料到你女儿身暴露是迟早的事,况且让你女扮男装本就是行走江湖方便,所以我一早便跟陛下提过了。”
其实白子墨让陈琳琳女扮男装还有另外的想法,不过现在不是让她知道的时候。
“参见殿下。”门口婢女的声音响起。
陈琳琳和白子墨向门口看去,只见李怀瑾悠然踏入房间,身着四龙衮衣和冕,瑜玉双配,气势超然,怪不得她晕倒,坊间百姓会想到那个方向去,谁能想到她只是被梦魇给魇住了呢?
“陈姑娘,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李怀瑾问道,又向白子墨作揖,道:“白医仙。”
“殿下使不得,子墨不过一届平民,受不得殿下的作揖礼,这两日还多亏殿下收留照顾小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