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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络回忆篇(下):囚笼

花开时再见

  并不是自己想这么孤单,而是世界都在孤立她。—题记

  ……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层将这座城市封得密不透风,一点光都投不进来。

     也许接下来,会有一场暴雨。

     何络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双目无神地游离在小区外的街道。方茜灿烂的笑容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但是下一秒,那个女同学的话又将一切美好的幻想打破。

  果然,她们那种人怎么会想跟自己做朋友,一直以来都是她的自欺欺人而已。不要再等她了,她不会来的。何络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紧紧咬着牙关,直到把牙齿咬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直到长久的屏气让大脑已经缺氧窒息。

  但尽管何络已经在心里苦苦哀求,那个身影并没有如愿出现。

  她慢慢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离开了房间。

  而就在何络转头的那一刻,方茜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她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一个人抱着箱颜料和画笔,晃晃悠悠地朝何络家走去。

  而另一边,何络正在收拾着准备和妈妈出门吃饭。

  “小络,今天你那个朋友不来找你玩吗?”何妈一边穿鞋子一边问何络。

  “她不是我的朋友,”何络语调平淡,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在学校要和同学友好相处……”妈妈的唠叨从何络的右耳进又从左耳出,她无力去与妈妈争辩,并不是自己想这么孤单,而是世界都在孤立她。

  母女俩都穿戴完毕后,便离开了家。

  紧接着,方茜穿过了几条街道,终于来到了何络家。她将一箱画画的工具放在了门口,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跳起来去按门铃。

  按了几次后,并无回应。

  ……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去上学。何络在阳台上将画布架好,从崭新的工具箱里摸出一把笔刷。

  现在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爬起来,温暖的光线将所有的东西都染成了暖黄色,整个世界看上去都无比柔和。

  天空也像一副画布,将这美景收入怀中。

  何络尽力不去想这笔刷是哪来的,她飞快地调好了颜料,一心一意地画着每天清晨都能看到的景象。

  突然,妈妈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络,你知道方茜她昨天去哪了吗?”

  何络一愣,手里的画笔停了下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你不知道,”何妈叹了口气,用略带惋惜的口吻说道,“她昨天一晚上都没回家。你昨晚收到的那个画箱不是她送的吗?”

  此时何络已停下了手中的画笔,呆呆地望着何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你这样子估计也不知道,那我跟她父母说一声好了。”

  何妈已经离开了房间,但何络依然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无法抽身。

  门口的画箱,方茜的话,都像长满尖刺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一个糟糕的念头疯狂地在脑子里蔓延。

  她将笔随便一扔,就冲了出去。何妈看到何络出了门,也跟了上去。

  清晨的街道人很少,只有些老太太老爷爷在散步。何络一边给方茜打着电话,一边找着一条又一条的小巷。

  随着半个小时过去,何络的手已经颤抖到握不住手机了。但她没有哭,只是眼神有些空洞。

  “小络,回去吧,警察会找到方茜的。”何妈终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何络。

  何络呆滞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停地拨打着方茜的号码。

  突然,一阵熟悉的铃声从旁边的楼道缝隙里传来。两人同时愣住了。

  几秒后,何络先一步往那个黑暗的地带走去。

  鲜红的血如一朵朵彼岸花跃入何络眼中,那个被所有光芒包裹住的女孩,此时没有了一点活力。上帝已带走了她的灵魂,不给人道别的机会。

  那缠绕在何络心脏上的藤蔓,突然猛地收缩,像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她捂着心口处缓缓倒了下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耳边只剩下妈妈焦急的呼喊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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