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要与拙者切磋剑术么?我了解了。”
高雄扭头冲站在周围的弟子道:“拿两把竹刀来。”
重樱阵营中会剑术的舰娘不在少数,高雄级四姐妹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大姐高雄和三妹摩耶更是被皇室授予“剑圣”称号,几乎每个月都有人类剑道高手上门讨教。
杨玄之前轻易躲过“居合”,甚至能反杀一波,表现惊艳如此,此时提出比试,可谓正中高雄下怀。
“剑道无涯,拙者今日便向阁下讨教一番!”
解下腰间太刀,高雄面对杨玄,双手正握竹刀,两脚开立,重心略微前倾,做出剑道基本姿态。
杨玄摇摇头,拒绝了递过来的竹刀和护具,举起手中拐杖,示意这个就可以。
在场众人哗然,不用竹刀也就罢了,毕竟杨玄是外邦人,可能用不惯。
但与舰娘试剑,不穿戴护具纯属作死,因为哪怕是驱逐舰小学生,不开舰装的情况下都能一拳砸穿水泥路面。
这要是被舰娘拿竹刀劈在脑袋上,估计颅骨都能抽碎了。
至于高雄为什么不戴护具,废话,以舰娘的身体强度,别说竹刀,就是精煅的砍刀也不可能伤及分毫。
“阁下坦荡,拙者定然点到为止。”
说着,高雄右脚迈步直冲,竹刀从左上方斜切下来。
杨玄向后稍退,避过刀锋,手中拐杖上挑,目标直指高雄心口。
一击未中,面对杨玄的反击,高雄脚尖点地,借助身体柔韧性,纤腰向后弯折,拐杖几乎擦着衣物刺在空处,肩头的绶带也被挑落。
速度方面,杨玄明显占上风。
双方拉开距离后,还未等高雄调整好身形,拐杖便接踵而至,非常简单的当头直劈。
高雄闪躲不及,只得挥刀格挡。
拐杖与竹刀相撞,发出“咄”的闷响。
这是双方第一次硬碰硬。
高雄没有想到的是,杨玄这一劈力量如此之大,完全不逊色于她未开舰装的状态。
竹刀被拐杖死死地压着,刀柄传来的力道让虎口都微微发麻。
右腿微曲,膝盖重重地顶在杨玄小腹处,身子借着反作用力,向后退去。
双手持刀被压制的情况下,贸然出腿可能会导致重心不稳,而高雄凭借远超常人的柔韧性,保持平衡的同时也达到了拉开距离的目的。
下身的不适让杨玄攻击略微迟滞,高雄则趁着这个空档打出超快速斩。
竹刀从左后方抡起,刀身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落点正是杨玄的左肩。
超快速斩属于连续技,分左、右、左三次斜劈,高雄这等剑道高手甚至能在一秒内完成,用来应付出招迅猛的杨玄再适合不过了。
“嗤啦!”
双脚在地面上点动,杨玄以速度优势躲过前两刀,第三刀却是将白衬衫自左肩至右肋,撕出一条长长的裂口。
“よかったです!(太好了)”
两回合下来,高雄以超快速斩让杨玄吃了个暗亏,围观众人纷纷叫好。
杨玄皱了皱眉。
高雄速度不及他,却胜在剑技娴熟和身体柔韧,只一个照面便能想到针对他的战术,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对手难缠,这是交战双方的共识。
只不过高雄考虑的是杨玄那鬼魅般的速度,还有不输于她的力量。
超快速斩是将杨玄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随着时间推移,对方的优势就会凸显出来。
届时高雄很可能处于下风,甚至落败。
速战速决×2!
试探性的攻击过后,高雄踏步向前冲刺,竹刀与肩垂直,似乎距离拉进后,竹刀便会以雷霆之势劈向杨玄。
“横斩?不,不对!”
强烈的不安让杨玄放弃了欺身而进的念头,迅速向后闪躲。
果不其然,高雄中途变招,剑尖指地,刀身从左下方上撩,目标直指后退过程中无法借力的杨玄。
“恶!即!斩!”
竹刀极速舞动,密集的残影将杨玄完全包围,木制品交击的“咄咄”闷响和刀身划过空气的“唰唰”声不绝于耳。
约莫半分钟后,缠斗的两人终于分开。
高雄弓步而立,单手持刀,刃口朝外,刀身与地面平行,身后不远处站着衬衫破破烂烂,手中拐杖刺在空处的杨玄。
“なぜ動かないですか?(怎么不动了)”
“分かりません。(不知道)”
“勝負はすでに分かれたようですが、誰が勝ったのですか?(好像胜负已分,不过谁赢了)”
众人窃窃私语,也有少部分人紧张地盯着场内,额头、手心冒出冷汗。
“咕!”
“嗯?”
异常的响动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只见杨玄捂着嘴,鲜血顺着指缝向外溢出,不停地滴落。
“勝ちました!(赢了)”
“ははは、高雄先生はやっぱり最強です!(高雄老师果然是最强的)”
下意识地做出收刀的动作,竹刀在腰间扑了个空,高雄身子晃了晃,然后“哗啦”瘫坐在草地上。
“高雄先生!大丈夫ですか?(高雄老师!没事吧?)”
人群骚动不安,不少人跑过来伸手搀扶自己的老师,高雄喘着粗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能站起来。
“拙者输了,感谢您手下留情。”
过了好一会儿,高雄平复呼吸,走到杨玄身前深鞠一躬。
“えっ?高雄先生の負けですか?うそでしょう,まさか(欸?高雄老师输了?骗人的吧,怎么可能!)”
“先生の首を見てください。(快看,老师的脖子!)”
有人指着高雄惊叫起来,众人抬眼看去,高雄仍保持着鞠躬的动作,军装左侧的领被撕得七零八落,两条一指宽的狭长红痕交叉着印在脖颈处。
是的,杨玄赢了,若刚才是生死相搏,别说【湖光】,就是用普通的单手直剑,高雄此时已然身首异处。
“恶!即!斩!”是高雄的成名绝技,多少塞壬因此陨落,多少人类剑道高手败在此招之下。
高雄总共劈出二十七刀,杨玄用拐杖挡住了二十刀,在最后七刀到来之前,成功地在高雄颈动脉处留下印记。
和高雄、摩耶不同,杨玄是实打实的剑圣,修为固然衰退,可境界和体质还是在的,就算用普通的木棍,杨玄都能劈碎厚实的门板。
两拐杖抽在脖子上,差点没把人家脊椎打断,再加上体力大量消耗,高雄刚才直接就跪了。
但高雄也不是省油的灯。
被竹刀结结实实地砍在身上,好不容易才稳住的伤势差点再度恶化。
“切磋而已,以命相博还不知鹿死谁手。”
杨玄咳嗽几声,口鼻处躺着鲜血,看上去格外狼狈。
“阁下身体抱恙?”
高雄从口袋中掏出纸巾,递给杨玄。
“暗伤而已,死不了。”
“阁下不介意的话,拙者可以为您安排医生。”
“不必了。”
……
众人直愣愣地看着两人,杨玄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在他们看来是欠抽的模样,平日里以严肃著称的高雄反倒是热情似火。
这个世界真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