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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除夕夜·皇宴

卿已缓缓归矣

不觉,已是除夕夜。

长安街上尽是花灯,孔明灯漫天。月河河面上河灯闪烁,不少人跪在月河边,希望河灯将灾祸带离,祈求月神护这一方平安。

夜玄庭牵着小姑娘的小手,踏上宫中来的马车,神色自若,不以为然。

反观小姑娘,倒是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夜玄庭好笑地捏捏小姑娘的脸,唇角微微上扬。

小姑娘今日穿着粉色绣裙,披着淡黄色锦袄,头上扎了两个“丸子”,分外可爱。

而夜玄庭则是一袭藏青色锦袍,银发松松垮垮挽着,腰间佩着玉佩,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一挑,看着小姑娘时却平添了一抹柔情。

“小汐儿紧张作甚,不就是一场皇宴?有哥哥在,谅他们也不敢欺负汐儿。”他很自信,张狂模样令小姑娘微微一怔。

旋即,小姑娘展开笑颜。

“那我便信小哥哥。”莫汐反握住夜玄庭的手,唇角一抹笑弧暖融融的。

夜玄庭的脸微不可见地红了。

今夜的月色带着几分奢靡,让夜玄庭不由得皱起了眉,有些不舒服。

小姑娘紧攥着他的手,微咬着下唇,跟着自家小哥哥向乾坤殿走去。

夏皇似乎是以为夜玄庭不会来参加皇宴,也没有派人接引。夜玄庭也不恼,淡然自若地牵着小姑娘走向乾坤殿,在月色的映照下,仿佛是从天上来的神仙,不可亵渎。

明明长了一张如仙如梦的脸,却有一颗染了尘世污垢的心。

这才是,长安百姓惧怕夜玄庭的原因啊……

小姑娘仰起头,看着殿外那处镶金的牌匾,定了定神,同夜玄庭踏入殿中。

未来得及通报,二人便已入了宴,夺取了宴中众人的目光,站定在殿中,挺直了背,并未低下头行礼。

玉竹般的公子,宛若谪仙。

雪梅般的姑娘,宛若神女。

只不过少年郎已初露锋芒,小姑娘仍稚嫩乖巧。

相互映衬下,竟是般配的很,令人不敢冲撞,生怕打破眼前这一幕。

众多皇子和世子已被眼前这小姑娘给迷了心窍,嘴巴微微张着。

纵使再有这般美人,也无她那双溢满灵气的眸子了。那双眼睛实在是漂亮得有些不似凡人。

夜未朝在席间,倒是少有的保持着微笑,向夜玄庭颔了颔首。

他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少年郎,约摸十二三岁模样,长得与夜未朝有四分相似,剑眉星目,已初见其煞气。

那少年郎是当今圣上的七子,是夜未朝的生母淑妃所养,名唤夜言楼。

他好奇地瞅了小姑娘几眼,想看看自己未来五嫂是何许人也,结果还没看清楚呢,便被夜未朝拽了过去,挡住了他视线。

不过令莫汐好奇的人不是举动奇怪的夜未朝和夜言楼,也不是见过几面的夜明澜和夜明然,而是落座于夏皇前边左侧的六皇子,夜幽晗。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二人一眼,只是轻轻一瞥便作罢,把玩着手中的酒爵,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不过一瞬。

而且……这个六皇子给莫汐的感觉很危险,却又很熟悉,真是奇了怪了。

此刻,殿中安静得有几分可怕。

“既然来了,便落座吧,老五,过来这边坐下。”夏皇打破了沉默,率先出声,也没去戳穿他的目的。

夜玄庭抬眸轻轻扫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牵着莫汐的手,向夏皇走去,最终,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在夜幽晗的对面。

而这,本就是属于他的位子。东宫之主,太子之位。

今晚,他坐在这个位子,便意味着,曾经那个天选之子,回来了。

而他手里牵着的小姑娘,同他一起坐在那镀金椅上,便是,他未来的妻。

此时,众人才明白,这位爷回来,并非对皇位毫无眷恋。前些年只是去江南磨炼,稳固势力,仅此而已。

至于他身边的小丫头,听说前些日子还为明然世子解了毒,敲诈了明怀王府一笔,倒也是个狠人。

这俩人,都没一个好拿捏的。

不少人气得暗自咬牙。

而夜幽晗,早在见着夜玄庭落座于对面时,手便不受控制地紧握着了,只不过,脸上仍旧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本王今夜前来,只不过是为了跟各位说一句,这丫头,是本王的人,谁都别妄想动她!”夜玄庭轻笑着,眉目间无端生出一股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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