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陌生女人脱着衣服向燕时扑来时,燕时醒了,撑着混沌的意识,他拿起床头的花瓶重重的砸在了女人的头上。
女人往后踉跄了几步,最终无力的倒在了木板上,鲜红的血从她的额头流出,落在地板,红到了极致。
良久,缓过药性的燕时站起身来,看都没看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径直走出了门外。
杏柳院的夜间并没有什么人看守,楼里尽是一片靡靡之声。
燕时敛下眸中翻涌的郁色,去厨房拿了一桶油,撒在了杏柳苑的各个易燃点。
然后,用燃着的油灯为导火线,烧了整个杏柳院。
那年,也是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天。
站在远处偏僻角落的燕时看着冲天的火光垂下了眸子,人们呼喊救火的声音嘈杂又令人心烦。
死了多好啊,一群人渣而已。
在杏柳苑是挺好的,但这是在以为能利用他得到利益的前提下而已。
那一晚,燕时像个雕塑一样站着看了一个晚上。
也是那一晚,杏柳院被烧成了废墟,只有几个人活了下来,但都疯了。
那场大火,烧了燕时的纵火痕迹,也烧了燕时长达七年在杏柳院的过去。
之后,燕时去了燕府,燕府与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连守门人都没换。
时间就像是回到了五岁那年。
但他现在是十五岁的燕时,不是五岁的燕时。
一身素白衣袍的清贵公子气质斐然,很难让人忽视。
守门人盯着他看了许久,迟疑的开口:“你是……燕大公子?”
“嗯。”
燕时回答完,守门人便疑惑的问:“两天前府里不是派了马车去接您回来吗?您怎么自己回来了?”
“接我?怎么突然要接我回来了?”
燕时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守门人如实答道:“好像是说您年龄到了,要给您挑妻主。”
燕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薄凉又讽刺。
呵,燕时,你到底在奢望什么?明明知道会这样的。
“对了,燕大公子,您的院子前几天已经打扫干净了,您先进去吧,外头冷。”
燕时进了燕府,但没有进他的院子,而是去了书房。
“母亲,长子燕时求见。”
书房外清晰的男声响起。
燕丞相停下了手中的笔,低声应道:“进。”
当翩翩公子出现在燕丞相面前时,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似纠结又似愧疚。
“你这些年出落得不错,我给你挑了几户人家,你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燕丞相对这个五岁便被她送去别庄的长子其实是心有愧疚的,但她没办法。
每当她看见这个孩子,便会想起容儿痛苦的叫声和接生人那句“正君恐怕性命堪忧”。
即使容儿活了下来,但她还是不喜欢这个差点夺走她深爱之人性命的孩子。
许是容儿被她的态度影响,选择了沉默,对燕时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和关心。
所以在她提出要把燕时送去别庄时,容儿也没有反对。
也就是京云闹腾了些,京云虽然与燕时接触甚少却极为喜欢这个哥哥,燕时刚走的那几天一直闹着要哥哥。
只是没曾想,这一去便是十年,这两个孩子也逐渐长大。
思绪回来。
燕时低着头,一副让人看不清神色的模样。
“燕时可能配不上这些小姐。”
“你是我丞相府的嫡长子,有何配不上?理应是她们高攀了。”
“呵。”
燕时抬起头,神色散漫,少了几分清贵,多了几分慵懒。
“母亲有所不知,孩儿在八岁时便被拐去了杏柳院,虽从未接过客,但却在众人面前卖过艺。”
“虽用的不是燕时这名,但这副容貌可有不少人记得。”
“也是昨日杏柳院走水,孩儿才逃了出来。”
“您觉得,哪家小姐能看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