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咻地起身,宽大的衣摆绣着精致的纹路,垂落在地,多年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
“胡闹。”
“不是胡闹,儿臣的正君只会有他一个,后院也只会有他一个。”
纵使女帝威压极大,但郁沫毫不退让,一字一句的说着,如深海般平静的眸子与女帝对视,没有一丝惧怕。
女帝只觉得心头一阵郁闷,果然孩子大了就不懂事了,罢了,让她吃了苦头再改正也不晚。
这么想着的女帝好受了些,看着面前越发沉稳冷静的女儿,终究是叹了口气。
“那朕便不管你了,只要是清白人家便好。”
看着接受能力好像颇为良好的女帝,郁沫思索了下,又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他现在在醉花楼当清倌,但是身家清白。”
女帝突然气血翻涌,猛地往桌子上一拍。
“朕不同意。”
郁沫站的笔直,没有说话。
女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是想丢尽皇家的脸面吗?”
“如果能娶到他,丢脸一次又何妨?再不济,母皇也可把儿臣从皇家族谱中去掉。”
女子风轻云淡的说着,情绪并没有太大起伏。
“你,”女帝一时语塞,“要是穆穆有你的一半沉稳通透,朕现在就能把你废了。”
“哦。”
女帝:更气了怎么办!不孝女!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僵持了约莫半柱香,女帝败下阵来。
“你想娶也不是不行,但要换个身份,朕与太傅交好,可让他以太傅养子的身份嫁入。”
“儿臣要问问他是否愿意,要是不愿意,以清倌的身份也无妨。”
女帝气得瞪眼看着郁沫:“不愿意?太傅养子的身份还不够高?朕都给你想出了这么个好办法。”
“母皇,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在意他是什么身份的,无论他怎样,总之儿臣娶定了。”
夜间的风颇凉,从半开的窗口吹进来,面色清冷的女子发丝微扬,她身上带着常人所没有的凛然气质,让女帝生出一种这并不像是自己所能培养出来的女儿的错觉。
书房内树木沙沙作响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女帝揉了揉眉心,她莫名的有一种预感,未来的紫临国会比现在繁荣十倍甚至百倍。
“那便由你去了,日后朕便不来了,这些年朕能教的也教了,接下来的路你便自己走吧。”
雄鹰总是要在空中展翅高飞的,想拦也拦不住。
“朕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嗯,儿臣恭送母皇。”
夜深,灯熄,待马车走后,府内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次日清晨,郁沫拖着疲惫身躯上早朝。
大臣们纷纷上报着一些无关要紧的琐事,郁沫笔直的站了一个时辰方才等到下朝,只是腿还没抬,便被女官那尖细的嗓音喊住。
“太女殿下,燕丞相,陛下有请,请移驾御书房。”
御书房内,女帝身着大红端庄的帝装,整个人显得威严十足。
待两人行完礼赐座后,女帝看了一眼略显局促的燕丞相,沉声问道:“朕听闻丞相家中尚有一幼子,年十七,未曾有婚配,可否属实?”
女帝深思了一晚上,觉得这只雄鹰还能再飞得高一点,这期间得要她的助力才行。
燕丞相身子一抖,回道:“的确如此。”
“朕瞧……”
“刚好穆穆也快及笄了,选夫一事也应当提上日程。”
郁沫瞥了女帝一眼,看出了她的意图,开口打断道。
小可爱是个醋缸,一晃便倒,满身醋味,她得谨慎行事。
燕丞相一脸惶恐,“这可能还需要再细细挑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