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京都已陷入大乱。

我跟在晴明大人身边，替他挡下那些前赴后继的妖怪。

我很热，身体里像是有东西在燃烧，以我的生命为燃料，燃起熊熊烈火。我要把这缭绕京都的阴气也燃成一缕青烟，让晴明大人只需持折扇轻轻扇去。

待冲到黑夜山下，拿刀的手已轻轻颤抖，看着眼前的三尾狐，冷哼一声，正要举刀，就听到钢铁在地上拖曳的声音从远而近。

“铮！”

那双拿刀的手抚上手背，“我来。”

晴明大人也劝我稍作休息，只好退到一旁，看着妖刀姬迎向三尾狐。

她快速迈步，刃尖在地上擦起耀眼的火花！到那三尾狐面前猛地双手举起刀来，朝着眉心直直砍将下去！三尾弯腰避过，她扬臂又是一刀，不偏不倚，直指眉心！一刀，两刀，三刀！三刀！只用三刀，那三尾狐眉心一红，往后一仰，再没爬起来。

我久久说不出话，直到她拖着刀站到身边时，只觉得快要抑制不住体内的火焰。 不，是无边的战意！

“你来了。”

她仍是面无表情。

“嗯。”

阴界之门。

大天狗守在门口。

妖刀姬望着大天狗没有说话，眼睛亮得像两轮烈日。

“晴明，你终于走到了这里。”

晴明大人微笑：“看来一战在所难免。”

“是，要么我给你们收尸，要么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大天狗！”源博雅大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你那么高傲的人，为什么要为黑晴明卖命！”

“你不懂，”大天狗沉下声音，“我是为了大义。”

“哈哈哈哈。”怒极反笑，源博雅大人反手抽箭弯弓，“那就废话少说！”

“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能耐！”

大天狗低头张翅，那双黑翼煽动之间，撼天动地的狂风卷席而来。只在他心念一动间，风化为刃，你劈刀砍去，刃又散为风，飘摇不定，无处不在，防不胜防！

晴明大人低声念咒，言灵·守应指张开，护住众人。

“速攻！我撑不了太久。”

妖刀姬当先窜出，我紧随其后。她刀刃所到之处风刃节节寸断，我未出半分力就冲到大天狗近前。

“噗！”刀劈入大天狗身周的风墙时如入有形之体，发出一声闷响，刀刃只进得半寸，就再动不得。

“噗！”

“噗！”

“噗！”

“噗！”

连斩数刀却无功而返，便是有大些的口子，马上又被旁边的风涌上来补上。

我心中一个念头急闪而过，却不知道可行性多少。眼见言灵·守摇摇欲坠，一咬牙一跺脚，冲妖刀姬大喊：“再来一刀，劈狠点！”

“噗！”

风墙应声张开半尺多的口子，我一头就扎了进去。

身上瞬间就多了数道口子，把剑叼在嘴里，我放松身体，任由疾风带动，沿着风墙疯狂地转圈。

我赌的，就是这风墙当如外界自然旋风一般，越往里风力越弱。

顾不得羽毛被狂风一根根拔出，全力张开翅膀，当自身速度接近极限时，拼尽全力扭转身体，巨大的力量将我猛地甩向中心，只觉得内脏和身体都要脱离开来。

须臾间身体一沉，狂风再无影踪。我却还控制不住自己，直直向面前的大天狗撞去。

来不及抬手，只好叼紧剑柄，以剑做刀，照他心口斜劈过去。

“砰！”身体狠狠砸进地面，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连抬头的力气也无，只隐约看到风墙消失，就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已不知是何年何月，我躺在床上，床上罩了轻纱。

“呀！蛙先生！她醒了！”

又是那个吵闹的家伙呀……我笑了笑。

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