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这位,捻着袖口,蜻蜓点水般地抿了一口瓷杯中的茶水,见王安石来了,眼也不抬,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品茶。
王安石君实,别来无恙?
王安石生硬地扯出一丝笑意,不过在我看来真是哭笑不得,这还叫笑?赤果果地嘲讽吧。
那人三指扣住杯口,将其细心地放置在了桌子上。
司马光无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君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在游戏里是个帅哥没错,不过这个人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在小学语文书课文里的插图。
我(小声)噗。
我(小声)砸缸的光屁娃子。
突然间,身旁正襟危坐的王安石翘起了二郎腿,带着笑意似的咳了两声,好像是听到了我刚刚的逼逼赖赖。
面前的司马光一脸懵逼地看着王安石反常的模样,怎么他就莫名其妙地憋起了笑来?司马光一定是这么想的。
司马光王大人?
显然,这个刚刚还临危不乱的大直学士,已经变得十分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一丢丢慌乱,还瞥了瞥自己的衣袖。
面前有两个人不由分说地窃笑了起来,作为一个有身段的学者,他不得慌张才怪。
王安石君实,我府邸的侍女实在是很会说辞。
王安石又变回了那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对司马光开口。
而这时,司马光温柔似水的目光带了点震惊地投向了我。
司马光唐装?
他云淡风轻地浅笑出声,语调恰似渐渐隐退的山林云雨。
司马光王大人口味真是不入俗流。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是一句赞美之词,但是却惹得王安石暗自愤愤不平,他单手抓紧着座位的扶手,似乎已经青筋暴起。
王安石不如先听听她的话吧?
听我的话?
王安石这人什么鬼心思?
自己和司马光闹别扭还要拿我当枪使吗?
好,你听好了。
我依小女子见,司马大人乃是文学界泰斗。
我常掸灰尘灵魂净,祛除恶疾筋骨健。
我风节弥高,盖似孟子。
听完我的话,王安石猛然忿忿回头,一脸的“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讲的你撒谎你无耻你怂”。
呵呵,我怂,你就很勇敢了?
司马光哈哈哈...
司马光笑了起来,而王安石则是一副恨不得手撕我的表情。
司马光很会说话,谢谢你的赞美。
谢谢我的赞美?
不不不,由于得在王安石府里活下去,我还是不能做墙头草的,刚刚那一下子,不过是给那个心高气傲的王介甫一个警告,像利用我没那么容易。
而对于这位光屁股砸缸的小学教材人物,我还没说完呢。
我不过,
司马光嗯?
王安石嗯?
我因人废言,尽毁新发以适己意,
我心胸狭隘,痛贬新党加剧党争。
我怎么看都是,
我蠢似鼻涕虫。
司马光脸都青了,而王安石则是一副“你简直是个天才女人是我小看你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司马光紧紧捏着手中的瓷杯,关节发白,却仍挂着一副温和的笑。
王安石君实,她向来口无遮拦,日后我定会严惩。
王安石还望您...
他的笑意加深。
王安石别放在心上啊。
司马光莞尔一笑。
司马光怎么会呢,王大人。
司马光我都从未把你放在心上,
司马光何况一小女子。
这俩人的谈话真的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啊!
历史上,司马光和王安石堪比瑜亮之争,听闻这两人以前私交极其不错,甚至可以一起睡觉穿一条裤子的那种,不过后来因为政见相左,一下子变成了仇家。
等等...
额?一起睡觉?
我色眯眯的眼睛飘向了这两个正在互瞪的美男子,脑中循环播放着r18...
诶嘿嘿嘿嘿...
我都同床共枕了,
我你俩能不能和好啊!
遭了...一不小心心里想说的话就自己蹦了出来。
司马光...
王安石...
司马光你说什么?
王安石你说什么?
司马光谁跟他睡过了?
王安石谁跟他睡过了?
...
我...
此时再多的省略号都无法表达我语塞的心情。
司马光呵,王大人,您的侍女可真是有意思啊。
王安石呵,是的呢,君实。
司马光听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司马光如今见识到了一座府邸养一种人。
王安石那你听过一粒耗子屎,毁了一锅汤吗?
司马光渣㱰也能用来炖汤?不臭吗?
王安石到底是谁臭你心里有数吗?
司马光王大人方才沐浴完毕,怎会臭呢?
王安石此言是也,所以臭的是谁呢?
我臭的是我!
我是我行了吧!
我我刚刚从粪坑里爬出来!
我你们谁需要我爱的抱抱?
说完,我夸张地张开双臂,站在门厅中央,一脸猥琐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司马光轻哼,低头理了理服饰。
司马光此地臭味熏天,
司马光君实便不久留了。
王安石一声重哼。
王安石扰得此地臭味熏天,
王安石君实快些走吧。
王安石粪坑,送客!
谁送客?
谁是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