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过一人,那人高高在上,是个一统天下的君王。
我知他也爱我,但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只能是有缘无分。
他是西祥国的国君,而我是南茂国郡主,两国开战在即,国君却与敌国郡主好了,多可笑啊?
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西祥国。
尽管心里很想不顾一切的和他离开,但我拒绝了。
他那天哭了,我淡漠的看着他。
有人说过,我冷血、无情,我承认我是。
我也不晓得我为何总是如此无情,就好像国破家亡我也不会出现一丝异样。
直到一次偶然,我与新结识的好友——姬沫一起看了场戏剧,我发现,我自己会代入进戏里。
从那之后,我便开始学习戏剧。
有时我觉得戏剧里的我才是真的我,那里的我会笑、会哭、会闹、会生气、会撒娇。
我知晓,他们不会愿意自己的国家出现一个戏子郡主的。
但随着好友的支持,以及自己内心里的那一股渴望越来越大,我站上了戏台。
“戏一开嗓,不论如何,不能停下。”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我懂。
所以那天,我被人砸鸡蛋、泼屎尿、扔泥巴,我依然唱着戏。
第二天,南茂国出了公告:清璃郡主不知羞耻、无顾礼廉,逐出皇室,从今往后,南茂国再无清璃郡主。
第三天,南茂国又出了一则公告:叶清璃与敌国互通,此乃叛国,于今日午时斩首示众。
当然,我没死成,被姬沫和叶朝救了,但也坐实了我叛国之罪,因为叶朝是东赢国国君,也因为我哥也就是南茂国国君,他想让我叛国。
其实,离开了南茂国,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不舍,而是释怀。
在陌山和西祥国的交叉路口时,我告别了姬沫和叶朝,独自一人前往西祥国,我想告诉他,我可以放下一切来到你身边了。
就在我满心欢喜来到西祥国,来到他的身边,却发现,我好像来晚了……不论是他的身边还是还是他的心里,都没了我的位置。
他将我囚禁在了地牢,我听牢狱们说,我是他们拿来和南茂国谈判的筹码。
我笑了,如若他知道我被南茂国皇室除名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没有求救于姬沫或是任何一位好友,因为我实在想看看上了战场后发现我已不是南茂国郡主时,他的表情会是如何。
而那天也很快的到来了,我被押上了城门,远远的我看见了我哥坐在马上,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概也是面无表情吧?我这么想着。
“南茂国听着!你们若想你们郡主安然无恙,就给我三座城池!否则,清璃郡主有什么事,我们可不敢保证!”我听着他在城门之上喊着,不禁有些发笑,拿一个丢人现眼的前郡主换三座城池是多可笑的一件事啊!
就在我准备笑出来,告诉他这个事实时,我听见城门之下的南茂国将士们再喊着:“王!”
我低头看去,只见我哥红着眼睛,表情却依旧是淡漠的。
我听见他开口说:“不论要什么,只要将她安然无恙的还给我。”
“好啊,你若死了,我立即将郡主还给你们南茂。”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起手中杀敌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时,我意识到我哥真的会这么做。
我摇了摇头,在众人面前从城门上一跃而下。
我依旧没死成,我睁开眼睛,发现我哥抱着我,而他的胸口被箭射中了。
我问他,为什么救我?
他说,救你还需要理由?
他的表情依旧淡漠,我却知道他的眼睛里藏着什么。
可惜,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他的爱。
为了我哥,我找了姬沫帮我一起复仇。
我哥死后的第三天,我灭了西祥国,我看着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他的王后,我知,我输了。
我放了他的王后,杀了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要登基时,我扶着我侄子,也就是我哥的儿子登上了王位。
从那之后,我离开了南茂国,没人知道我去了哪里,直到我来到了陌山,才有了我的消息。
姬沫为我搭了个戏台,以便我平时唱戏。
也是我来到了陌山常住,我才知道,叶朝弃了江山,弃了他嗜血的性子,只为姬沫来到了陌山。
我羡慕姬沫,也觉得她应当如此。
……
台下的人走过,不见旧人停留,台上人唱着令人心碎的离别歌。
戏幕起,戏幕落,我们……谁才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