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没想到阿素却笑了笑：“其实，夫人早已想到有这么一天，已经为小姐安排好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阿素：“娘亲，做了什么安排？”

阿素娓娓道来：“那还得从好几年前说起呢，那会儿小姐出府去玩，走丢了，夫人急得不行，万幸后来小姐找回来了，夫人考虑了好几日，要不要让小姐学武防身，可最终还是决定不许小姐习武。后来夫人亲授阿素功夫，防着之后万一有意外，阿素也能护住小姐。”

“后来夫人身体每况日下，开始思虑后事，夫人深知小姐的性子飞扬跳脱，最是怕拘束，夫人一旦过世，老爷和舅爷又都是冷情的人，小姐住在灵剑山庄也不方便，若是相爷来接，侯门深院，夫人说了，她早已体会过，没有人是好相与的，更不愿小姐去遭这份罪，是以小姐在锦衣坊胡闹，夫人即使知道，也没有管束，想着小姐能有安身立命的本钱也是好事，还在维扬给小姐买了一处宅子，其中豢养了心腹家丁，便是为了解小姐今日之困。”

鸥鹭听着，眼泪又落了下来，娘亲为了她考虑周全。

阿素帮鸥鹭擦了眼泪，接着说下去：“夫人说了，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从前夫人看小姐无忧无虑的样子，实在欢喜，这些考虑就没同小姐说，夫人说，人这一生难得有这样的时光。”

鸥鹭怔怔对着阿素，这些年的确无忧无虑，鸥鹭甚至觉得这无忧无虑的时光会持续很久，于是忽略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忽略了娘亲的关心和付出，之后再也没有桃花树下拎着食盒来送饭的娘亲了，鸥鹭悲不能已，像是秦婉兮就在面前似的，唤了声：“娘亲，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阿素劝慰道：“明日听听老爷和舅爷的意思，咱们总有退路，小姐不必过分忧心。”

鸥鹭点点头，阿素扶着鸥鹭躺下，端着烛台离开，那小小的一道火光慢慢地走远，直到漆黑一片，鸥鹭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一夜无眠。

第二日，鸥鹭用过早饭，照例去给秦世修请安，今日的秦世修面色有些不太好，鸥鹭心想也许是昨日李延宁出现在灵剑山庄，外公见到他气还没消，却没想到，秦世修是在生鸥鹭的气。

鸥鹭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外公，昨日李相说，要带我去金陵，不知外公是什么意思。”鸥鹭这样说，是想试探外公是否会念着娘亲，挽留自己，可在秦世修听来，鸥鹭是巴不得赶紧离开灵剑山庄，好去那富贵帝王州。

秦世修没好气地说道：“你既这样说，灵剑山庄名不正言不顺怎好留你？”虽然在路上鸥鹭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此刻听到外公这不啻于驱逐的话来，心里还是闷闷地痛，鸥鹭问出了外公的意思，不好再停留，对着秦世修深深一拜：“感谢外公这些年的抚育和教导，鸥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