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我伤心而返，颓丧了一段日子，就听说师妹自请与那李延宁和离，回到了灵剑山庄，再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故事讲完了，公孙洛像是花光了力气，跌倒在桃花树下。

“为什么，李延宁究竟有什么好，他那样负心，师妹却到死都放不下他。”鸥鹭给不了公孙洛答案，情之一字，从来最断人肠。

喝酒发泄后，公孙洛就离开了名剑山庄，鸥鹭早上起来，摸着头痛的脑袋，暗暗发誓，之后再也不要喝酒了。

娘亲的故事给鸥鹭留下的震动还没有消化完，外公秦世修房中的丫头过来通传：“小姐，老爷让你到前厅去见客。”

鸥鹭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外公从来没让自己去见过外来的客人，这次来的会是谁？心下这样想着，口中也没忘记答话：“好，告诉外公我这就来。”

鸥鹭收拾停当，来带前厅，也真是热闹，慢慢一屋子人，名剑山庄的当家人外公秦世修，舅舅秦孟以，表哥秦永嘉都在，坐在客位的男子脸色有些憔悴，穿着素色的衣衫，仔细瞧瞧衣衫上还绣着山茶花的纹绣，鸥鹭已经猜到来者是谁。

她的父亲——李延宁。

鸥鹭见过外公和舅舅，便站在他们身旁，和李延宁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遥相对峙，鸥鹭觉得李延宁的长相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不疑有他，可能是血脉相连的缘故。李延宁刚起身，想上前一步，被秦孟以呵斥：“你还有脸来灵剑山庄！”

李延宁退开一步，眼睛还定在鸥鹭身上：“这是婉儿的女儿吧，是叫鸥鹭，对不对？”

鸥鹭以为外公和舅舅同他说过自己的名字，便没有在意。秦世修和秦孟以却大吃一惊，心中认定鸥鹭和她的父亲早有联系，是以知道了鸥鹭的名字，是了，李延宁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宰相首辅，灵剑山庄只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门派而已，心下都暗暗对鸥鹭表示失望，没料到抚养了十几年的女孩儿会是贪慕虚荣之徒，竟连今日李延宁闯上灵剑山中来，都觉得是鸥鹭和他串通起来的，心冷了几分，只是面上没表露出来。

鸥鹭如常回应道：“是我的名字。”

李延宁淡淡笑道：“长成大姑娘了。”

这对答在秦世修和秦孟以的眼中，更让他们确定了方才的怀疑，山庄中谁都没有同鸥鹭说过任何有关李延宁的事情，可是看鸥鹭的神色，却像是早知道了李延宁的身份。

想到这里，秦世修拂袖而去，留下秦孟以主持大局，李延宁踱步沉思，然后恭敬地对着秦孟以说道：“我听闻婉儿去世，从金陵日夜不停赶来，请求孟先生让在下去婉儿灵前上一炷香。”

秦孟以情绪激动：“休想！你以为婉兮会想见你？你那样伤害她！”

李延宁目光中有沉痛之意，像是涣散到某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中：“为这件事，我已后悔半生。”

秦孟以面色稍许缓和，可李延宁又接着说道：“但是，若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那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