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可以判断出那个人是谁。
他睁开眼。
“王灵娇。”
他并没有放低音量，声线既冷且淡，一贯的古井无波。伴随着一声鸽子扑打翅膀的声音，两个一身狼狈的人从荆棘里钻了出来。其中娇小些的那个急切地冲他竖起食指：“小声些！”
说罢，又奇怪地发问：“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是我？”
蓝湛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根本懒得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反而是另一道潇洒的声音给她解了惑：“这家伙特别敏感，还心机，他从小训练的就是五感全通，不仅仅是视觉，听觉也会保留对不同的人的不同记忆。他听出你的脚步声了。”
钟琳琳摆头四望：“谁在说话？”一阵夜风打卷吹过，她惊道：“魏无羡！”
“他在哪儿？”
蓝湛沉默了，站在她身边的聂明玦抬起头望着幽密的树冠：“他在这里。”
“扑腾”一声，红衣黑发的少年从树上轻巧跃下。他一头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眼神清明，整个人精神饱满，看不出一点刚醒的样子。
“臭女人，你怎会回来？”
钟琳琳懒得纠结他的称呼：“大哥算我求求你，小声点好吗？”
暮溪山的看守可是全天站岗的！
魏无羡无所谓地挥挥手：“怕他们做甚。”他转过头，“冰山，我说的对不对？”
他一语双关。
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钟琳琳倒是小声嘟囔一句：“蓝公子不心机。”他把自己的粮食省给她吃呢。
魏无羡冲她挑挑眉，眼神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不敢苟同四个字。
钟琳琳也只是打抱不平一句，脑子里却响起了008的提示音：“恶意值下降百分之十。”
“莫说废话了，你到底因何而来？”
钟琳琳张了张嘴，却见心机的冰山屈尊降贵地抬起眼，锐利的视线投向站在钟琳琳身边的高大男人。
“聂家主。”
“聂家主？他是怀桑的哥哥？”
常遇知点点头：“蓝二公子好眼力，我确实是聂明玦，怀桑是我幼弟。”他抱了抱拳：“怀桑在不夜城受几位公子照料颇多，在下先行谢过。”
“嗐，这不算什么。”魏无羡忙摆手。蓝忘机也颔首：“聂家主言重了。”
“聂家主深夜前来，必有要事。”蓝忘机自地上站起身，身姿优雅如白鹤，“请说。”
常遇知默然片刻：“蓝二公子果真敏锐。我也不多言，只想问二位一句话。”
“天下可有偶然？”
什么东西？
钟琳琳和魏无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懵逼。
蓝湛脸色如常：“自然没有。所谓偶然，不过是化了妆的、戴了面具的必然。”
………
钟琳琳小心翼翼道：“聂家主，蓝公子，你们在对暗号吗？”
魏无羡也小心翼翼道：“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聂明玦打断了他们短暂的玩笑：“这是如今各大世家中，保留最为隐秘的一个暗号。”
他脸色冷肃：“这个计划，一直在暗地里施行，如今已几十年过去，从未停止过。计划名为‘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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