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又靠近了我几步,凉风却没有吹凉他鼻尖的呼吸,灼热无比,我心中百味杂陈:“是,我选择了他,虽不知能不能白头偕老,但是最起码我想试试。”
“就···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我说清楚,也许你和他,以后也未必能···”
我打断他的话:“沈展琰,我和乐正于渊说过一句话,我若选择了谁,便会和其他人说清楚,不会有什么纠缠和暧昧不清,这是对我,对我选择的人的尊重,沈展琰,我···”
“如果说我愿意等你呢?”
“这话是说给你听的还是说给我听得?”沈展琰听了这话,退了几步,那因为过近的距离让我有些压迫的气势也退了回去。
他的嘴角又一次扬起:“好了,不逗你了,你以为我会说什么祝你幸福或说些什么等你到海枯石烂的话吗?我对你是有几分好感和喜欢的但也没到刻骨铭心的地步,我可是大煜的玉面战神啊,这心里装的是大煜的天下,怎么被一个小小的女子左右?”他稍稍低头带着笑凑近我:“你可要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以后哭哭啼啼来找我诉苦哦!”
一扫先前的苦涩沈展琰整个人变得清爽起来,反倒是我有些愣神,这人也变得太快了吧,心理甚至有些不自在,他果然也只是对我有一些好感罢了,心中又有负罪感,我这是在想什么,越发每个样子了,若真是风轻云淡,两个人心中都坦荡无比,兴许过些日子,还能论上一句故人老友,毕竟他的快马加鞭和挺身而出对我而言是实打实的感动。
沈展琰谢谢你,只是一句道谢,太过苍白无力了,我会牢牢记住在心里,若有一日你有难我有力,定不会藏私迟疑,定当竭尽全力,我朝着他点点头,他扬了扬左手,笑容满面的和我道别。
而那道蓝色身影良久都未曾移动,直到身边多了一道红色身影。
“我新收了一个眼珠是紫色的舞女。”
“于渊,我有点不舒服。”
“我在门后都听到了,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机会,你可···”
沈展琰摇头:“她已经做了选择,她看懂了自己的心,我并不希望自己有希望,这样的过程,她会经历很多伤心吧,就像我现在这样觉得不舒服···”
“阿琰,以你在大煜的地位和名声,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都会有的。”
沈展琰侧头,十分认真:“那个梦,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梦,我的上一世,她在巷子里被地痞轻薄,咬着牙颤抖着,脸上却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恰巧路过救了她,也就是那一眼,她在我心里扎了根,后来我娶了她,再后来她背叛了我,我不知道那场英雄救美是人为设计还是误打误撞,反正上一世让我记住的姑娘只有她,而这一世更甚,以前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夫人,我在战场厮杀,她在府里担惊受怕,所以我要好好对她,给她最好的,可是这辈子她变了,我也变了,她变得面目全非,却又一步步吸引我去靠近,我变得天翻地覆,从满心恨意到彻底沦陷,我终于知道,如果喜欢一个姑娘,爱上一个姑娘,心里想的不是只有照顾和给予,而是陪伴,互相陪伴,我想娶她,想让她做我的娘子,不是想给她最好的不是力所能及,而是只要她想要,即使我没有也要给她。”
沈展琰双目无神:“于渊,你说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是想杀了她,明明是想亲手了断她的,为什么···变成这样···”他的声音如同一截枯木,在奔腾的江海中,无助地打转,没有方向没有目的,而一旁的乐正于渊脸上也有各种情绪,看不清摸不透。
“沈展琰,你是要放弃这颗心吗?放弃这份感情吗?”
沈展琰缓缓松开右手,那掌心有一抹殷红,是一道断断续续的伤口,是被指甲扣出来的伤口,冒出的血不多,却染着整个掌心:“放弃···感情怎么会被放弃呢?我放弃的只是和她在一起的那个梦,至于喜欢她,至于那份感情,我不会放弃,也不会刻意追求,若一辈子都爱就爱吧,若很快就散了便散吧,我只知道若他真的能和那个人走一辈子,我的心会很不舒服,可是若他真的不能和他走一辈子,我的心也会很不舒服,不···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现在想睡觉,睡着了,心里就不会不舒服了。”
沈展琰拍了拍乐正于渊的肩头,脚步没有踉跄,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一如既往地让人觉安心,只是那背影却有些凄凉。
乐正于渊看着背影,轻声自语:“因为一个女人,心里不舒服···作为兄弟我不愿意你心中不快,可是这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了,你为了江婧年的安全幸福情愿放弃,沈展琰,我太清楚你的个性了,你是不会刻意追求,但是你的整颗心都是她的了,你还哪里来的空余去刻意,往后的日子,你···这江婧年我也会多注意一些,若真有什么事···也会照拂一二的,所以我说动什么不好非要动情,这太麻烦了。”
乐正于渊嘴里不停的呢喃,却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脸色沉了几分,张张嘴又十分缓慢的摇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摆手离开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