阕步利落的跳坐在吧台上,手里把玩着一直高脚杯,心不在焉的说道:“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问我,却没想你还是真问了。关于他,你也知道,若我不去救他,他今世还是活不过30岁!”
“说得倒是轻巧,你真以为他是那么容易救得了的么?就算你救了他又怎么样?他真的会感激你么?”夜玄犀利的说道,一手夺过她手里的高脚杯。
阕步看呆怔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右手,许久才幽幽的说了句:“修在救姐姐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姐姐会不会因此而感激他!”
声音虽然很轻,但夜玄却听得一清二楚,血色迅速的从她的脸上褪去,她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她的卧室,刚关上房门,她就再也支撑不住了,蜷缩在墙角里,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贴在脸上的紫戒传来阵阵的温热。
修,她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让她痛彻心肺的名字,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的,可是一听到他的名字,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崩溃,想起阕步说的话,她反过来问自己,修救了她,她会感激吗?答案是不,她不感激,她真的不感激,她凭什么去感激,他让她遗忘了他千年,为什么还要想起,为什么还要去想起,疏不知心的凌迟更要比肉体上的折磨痛千倍万倍。
如果可以,她宁愿魂飞魄散的那个是她,总好过那夜里梦里无尽纠缠的相思。不管是作为吸血鬼的撒格还是那个侠士文修,亦或是族里的叛徒夜修,对她来说,他真正的身份就一个,那就是:她夜玄爱着的人。
可是她爱着的那个人,没了!一点他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了,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心空旷的可怕。
当晚,当夜玄红肿着眼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阕步就后悔了,自己不该说那样的话,先不说,夜玄是出于她的立场才那样说,就算她是错误的,她也不该说那样伤她的话,自己怎么能做那种伤口上撒盐的事,想去道歉,却又放不下面子。
夜玄却也没理她,直接走到早就守在酒吧的玛丽面前,平静的说道:“要我的性命这便拿去吧,在我后悔之前赶快动手!”
玛丽狐疑的看着她,心想:这究竟是她的诡计,还是真的给自己机会,如果真的杀了她,那自己以后还有什么目标支撑自己活下去,她悲哀的发现,找夜玄报仇已经是她存在的唯一目标了,每天坐在这里说是要监视她,其实真的只是这样吗?她问自己道,自己就真的那么想杀她吗?父亲是心甘情愿为她魂飞魄散的,这点她比谁都清楚,她只是不敢相信父亲就那样抛下她了,为了那个女人?所以她要恨她,究竟是为父亲还是为自己,她却不敢想下去。
夜玄看着她脸瞬息万变的表情,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说的,于是又说道:“我夜玄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既然我这么说了,你还犹豫什么呢?难道想有朝一日我去杀你吗?”
“我知道了!”玛丽豁然开朗,“对你来说活着比死更痛苦,既然是这样,我何必成全你,我只要看着你痛苦,我就满足了,你真要杀我,我就算再怎么躲也无济于事,所以我怕什么,我就要看着你好好的痛苦的活着!”说完,她满脸得意的看着憔悴的夜玄。
不远处的阕步听着她们的对话不禁苦笑,活着对夜玄来说真那么痛苦吗?她不理解,也无法去理解,回头看向来接孝天回去的应仁,熟悉的容颜,相同的笑容,本来装载的就是同一 个灵魂,自己该告诉他吗?那些纠缠在他们之间前世今生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