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时嫁过去之后几日,几乎是在这一房一院里度过的,因为将军夫人求子心切,将她的请安给免了,她便也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几日少将也不见得回房,她也不愿多说,本来她与他的婚姻就不是所谓儿女情长,他的去处她也不想过问。
一如往常,她坐在窗前,赏着院子里初开的荷花,任风吹过,不料太过入神,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太注意。
林云深脱下外套,披在了江晚时的身上,虽说这是夏天,但毕竟是初夏,在这么个风口吹风赏花实有不妥。
林云深夫人喜欢荷花?
江晚时只是摇摇头,并没做多余的回答,她本就是个婉约的姑娘,如何能与这不过相识几日的男人聊得火热。
她不明白将军和她的父亲是如何促成这门婚事的,更不知是什么契机能是两家联姻,毕竟在那个时候,通常是商家之女嫁贵贾,军阀之子娶官家之女,但她也管不着这么多,从小到大,她的人生便已是被人安排好了的。
林云深那我猜夫人喜雏菊!
这根本就不是个问句,而是个肯定句。
其实江晚时也是有些惊讶,自己喜雏菊的事情连父亲都不知晓,更别说这只是相处几日的男人了
林云深昨日去了陵园,见着了母亲墓碑前的雏菊,已经干枯了。
江晚时没有想到林云深会称自己的娘为母亲,一个堂堂少将,自己本以为他还放不下面子与身份,不愿称自己的父母。
江晚时起身,将外套搭在了椅子上,缓缓向里屋走去,又坐在了椅子上,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摇摇晃晃却不下口,她的目光转向了床铺。
江晚时今日母亲的贴身丫鬟来了这居理院,说为我们清洗被子。
林云深也沉默了,低着头皱眉看地板,灵光一现,拔出腰间匕首,锋利的刀尖划过食指,一滴一滴鲜红的血顺着手指尖滑落在床单上。
江晚时眼底也闪过一丝震惊,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将碘伏液和纱布拿了出来。
林云深小伤,不碍事。
江晚时我不想欠着。
江晚时熟练的为他包扎伤口,动作不轻不重,表情毫无起伏。
林云深学过医?
江晚时边收拾药品,边回答,不快不慢,不急不缓。
江晚时没有,只不过喜欢罢了,看过几本医学方面的书。
这是江晚时来林家过后说得最长的一句话,林云深见她聊到医学提起了兴致,便顺藤摸瓜聊了下去,他觉得和她聊天是十分令人愉悦的,因为他说的话再简短,她也听的懂,她说的话再深密,他也猜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