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去上介的路上看到中介各地都在重建、修整,火烧尽后的凄凉感还有残存。
万生大殿上,所有仙神齐聚,相互间议论着,不远处手脚拴着枷锁的绝屠王尊穿着一件囚服被仙兵押上来,跪在大殿中间。
凌乱的头发披散着,眼睛只盯着一处,一言不发。
“各位仙神觉得,绝屠王尊该如何处置?”仙帝问道。
大殿上议论纷纷,说处死的、关押暗牢的都有,但一时间都觉得不是最佳之策。
趁着商讨间隙,偃修带孤启悦和年丰见了见在殿外等候的孤启汜。
“哥!”启悦抱住孤启汜,眼泪止不住的流。
孤启汜嘴唇惨白,艰难的抬起被锁链束缚的手,给启悦擦去眼泪,“哥没事,你赶紧回去吧。”
启悦还是头一次见受了这么重伤的哥哥,也是头一次听到他这么虚弱的声音。心里全是心疼。
“哥,你不会死的,你还告诉他们消息了,他们会记着的,对吧?”启悦哭个不停,孤启汜强忍着泪水,轻轻摸着启悦的头。
“年丰,带启悦回去吧,照顾好她。”孤启汜对年丰说。
年丰拉着启悦走远了,孤启汜笑着,他很满足了,这件事没牵扯到启悦,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轮到孤启汜上殿了,看到被带去天渊执行的王尊,孤启汜心情很平淡。
“绝屠上将孤启汜,你为何要在战前给我送消息?”仙帝问道。
“是我妹妹来送的,我希望她不要受到我牵连。”
“那你又为何与北眙、蓦疏二人交手时不尽全力?”
“我尽力了。”
“启禀仙帝,孤启汜在与蓦疏交手时故意激怒蓦疏,好让其抹去善性,大肆破坏,危害三介。”一仙神说到。
“仙帝,据我所知,孤启汜确实是想让蓦疏舍去善性,不过是为了让他能成功剿灭绝屠,您也看到了,若不是舍去善性,在负伤累累的情况下能不能赢过突然出现的王尊近侍还不好说。”偃修说到。
仙帝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如此,“既然如此,孤启汜确实有功,虽不足以功过相抵,但罪不至死。先由北眙看押,日后再看表现而定吧。”
“遵命。”北眙示礼。
“偃修,蓦疏你带回来了吧?”仙帝问道。
“嗯,就在殿外。”
蓦疏被带上殿,手上的锁链暂时消除了他的灵力。
“这次,你灭了绝屠有没有危害三介,是功一件,我答应如果你能成功击退绝屠便对你的罪行重新发落,你可有什么要求?”
“我想去寤青阁。”蓦疏直言说。
大殿上的仙神听到寤青阁,都很疑惑,仙帝也是。
“寤青阁的要务是为三介要地制送灵药治病救人。如今卿上不在,整个惇物山只有卿芥一人打理。说到这,偃修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
“卿芥这次也算是有很大的功劳,她告诉我她也想要一个能帮她忙的人。仙帝能否看在她两位父亲和她为三介做的功劳上,答应她的请求?”
仙帝沉默了一会,这次偃修连朔集都搬出来了,仙帝确实对这一家人有愧意,也非常感谢他们。
“好,从此蓦疏便于寤青阁卿芥看守,若是有任何问题出现,不管是卿芥还是偃修你,都是死罪。”
“偃修替卿芥谢过仙帝。”
蓦疏看着偃修,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这么多。
殿会散了,偃修受命押送蓦疏去寤青阁。
“谢谢了。”
“我是为了我妹妹,若是你让她伤心,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惨。”
同样是风轻云淡,卿芥回南月居收拾完东西,酒棚下埋的酒只带走了和醉笙一起做的深茶酒。卿芥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地方,笑着回忆起好多美好的事情。
前两日下的雪都化干净了,惇物山脚下熟悉的气息,还有百雾林散发的灵气,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卿芥没有直接到寤青阁,而是从山下按着顺序一步一步走回寤青阁,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不知不觉寤青阁的牌子就出现在眼前,真是好久不见了。卿芥进屋放下东西,拿上深茶酒,向爹爹的墓走去。
“爹爹,我回来了,好久没来看您,给您带了好酒,您可不要生芥儿气啊。”
卿芥把深茶酒围着树浇了一圈。卿尚的菩桐树已长得很大了,再过个数十年说不定就有古枫树一半大了,到时候定要处理一下周围的这些小树。卿芥也给御狸倒了一点酒,深茶酒的味道对御狸来说,它应该会觉得有些苦吧。
待了一会,卿芥回到寤青阁收拾屋子,以后就要一直住在这里,要好好检查一下所有东西都还能不能用。多了异净和幻青两个小家伙,还得专门给他俩做个窝,幻青的还好说,异净的窝定得放在外面,还要做大一点,万一它睡着睡着突然变回原形,寤青阁都要被它撑坏。
查看了厨灶,铺好两个床铺,进爹爹的书房看看还有留下什么药草,转了一圈,卿芥回到屋子,把古桐琴放好,衣裳首饰放好,拿起蓦疏给的盒子,放在腿上。
卿芥怀着激动地心情打开了盒子,看到里边上面放着精致的头饰,下面放着红色的嫁衣,愣着说不出话。眼含着泪,微笑着摸着衣领边的流云纹样,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当时在须奉乡卿芥就觉得,罗红的衣裳一定要是嫁衣才是最美的,如今看着这件属于她的罗红嫁衣,真是好看。
“芥儿,我回来了。”
门口传来蓦疏的声音,卿芥回过神,放下盒子,跑了出去。
“欢迎回家。”卿芥抱住蓦疏,刚刚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流了下来。“以后你都呆在我身边可好?”
“好,你想要的一切也是我想要一切。”
曾几何时想过的场景都成了真,素青墨衣,流云锥霞,应是成双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