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A国的某一处沙滩上。太阳阔帽下是一张标准的亚洲面孔。
女人手指沾满了从炸薯条上余下的粗盐粒与油脂。红唇中间位置已经被吃掉了色,但她毫不在乎这些。
海风吹的她舒服的眯了眯眼。气势汹汹的海鸟不仅不怕人还把坐在她一旁小男孩手里的炸鱼抢到不剩到几口。
听着小男孩被吓哭的声音,女人没忍住笑出了声。于是小男孩哭的更凶了。
等到家长买完可乐跑来,准备将小男孩牵走时,女人才动了动手指搓掉盐粒,准备离开。
看到一家三口走远了,女人才笑着打开了手机。追踪器已经粘到了小孩的裤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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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沉,女,39岁。目前在职A大心理学教授,这是她最表面的一层。上网随便搜就出来了。”
“所以接下来跟她?”
“嗯,她父母在第一次洗牌后被判出局。第二次洗牌时隐约查到有她的助力,但她本人不在内部。所以我想看看这位林教授有些什么不好放上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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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叔如今已经鬓角泛出点白,薛定看着他打完电话后一脸怅然的样子,多少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复当年,确实老了。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结果还是能……还是能找到这些不清不楚的人或事。我真的累了……”黄弘江动了动僵硬的脊椎,缓缓站起来扶住了腰。
薛定快步上前从办公室最左侧门进去,不一会儿推出一辆电动轮椅。
黄叔还是很倔,一般能拄着杖绝对不上轮椅。但今天他们两人要去墓园走一圈。
连绵不断的小雨穿着针线织出迷网。整个f市都被罩住,无处可逃。
“你还记得当时给你按肩颈的师傅吗?”黄叔的声音从前慢慢悠悠的飘过来。
“记得,就是后来的事……”薛定欲言又止。
“后面的事我一直没和你细说是因为觉得多少有点可笑。我是说我自己,揪了半天就刨出了个小虾米。他明显是来背锅的,本身在逃命案就有问题,到头来却是主动认罪入狱的,你说可不可笑?真凶在背后自称教父,狂妄自大向来是他的标签,我们都知道这个贴标的是马庆生,可就是没证据。无论按照哪一条法律,他都无罪。”黄叔像是想到了什么更搞笑的东西甚至抖了抖肩笑出了声。
“还有,你知道吗?他一直以为你这藏着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我真的想笑,他当年对你父母那点封存扫的还不够仔细?命都查了个干净,还要查什么?”只是最后一句音量逐渐沉下来,黄叔的耿耿于怀永远藏在字里行间,经久不散。
“黄叔,那高压审讯,翻案后的日日提审他可能一字不漏的照搬吗?再说对我进行催眠就算他强扯是个人爱好,这个动机说实话是我能想到最没边的了,这也没法忽悠住那些搞刑侦的啊。”薛定低着头一条条算给黄叔听,让黄叔知道他也不是一步没走。那个想放弃反抗的男孩已经在这五年里长出了双面,人性善恶间共生,两面切换到彻底习惯后也就不会把人逼得太累,感到吃不消,甚至还有点上瘾。
“是,最后审出来连第一起命案的刽子手都不是他。”黄叔声音还是那么松松的从前向后飘,越飘越无力,是真的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