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迟钝的人也会在有人愿意跟你一起离开时感受到对方的施压,简单来说这种压力也分大小,好坏。
一年过得很快,在学期结束前薛定给组员分别发了感谢信,当晚导师回的最快,看来是在熬夜修仙。
回复最迟的,是Eric。
他回的也最简短:“我想去中国看看。”用的是中文简体。
薛定看着屏幕愣神了好一会儿,脑海里飞快略过很多:对方爽朗的笑,上课时专注的样子以及那些安有莫须有“罪名”的照片——他在酒吧里和跟踪自己的人聊着天。
后来薛定雇过当地一位私人侦探跟了Eric一段时间,到手的资料显示Eric可能真的有99%的可能是被他冤枉了,当然也有1%的可能,是这位侦探太菜鸡!终究探了个寂寞……
梦里,清刚帮薛定抹平了眉头,没过一会儿倔强脑门就又皱了起来,没耐心的清再第10086次对方准备皱眉时果断放弃了手动服务,直接改为亲力亲为——吧唧一口亲上去,就完事了!
薛定这才回神道:“哎,愁……”
清的嘴就搭在薛定脑门上喃喃道:“怎么了?”
薛定舒服的虚了虚眼睛:“Eric要跟着一道回国,可能是我自作多……”他说一半,语气越来越弱,因为清楚这不是在自作多情,反而让人更难受。从舒服到难受不过是一句话的时间,人呐!
清滑倒在薛定的肩头:“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人就是柚子呢,扒开厚白皮里面是黄果肉!谁还不能有个爱国心咋滴?”
薛定被逗得直抖,笑着说:“哎,人家爱国爱到了别国去?可真有才。你是在反讽香蕉人么?我要举报你了啊!”
清翻了个身屁股对着薛定:“哼,直男思维,不知道拐弯,不憋你憋谁?千年老鳖!”
莫名其妙某“直男”一瞬间有点摸不着头脑,清三两句就把他从网抑云模式调换到了酷狗模式,墨镜一戴,谁也不爱,爱咋滴咋滴真爽啊!有的时候,给胡思乱想戴副墨镜,装装瞎也没什么不好。
这一年薛定在外过的没什么波澜,黄弘江依旧在国内水深火热熬着。这样一对比,薛定自己都不禁连连感叹,都是命吧!那个年代的人吃过苦,能做事。而现在的薛定只觉得自己经历过的除了有点狗血以外,真不算苦。大概是血留的太早,等到偶尔想起要帅气复仇时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已经开始渐渐不怀念那些人了,因为有清在。他可以选择逃避,也可以选择更彻底的遗忘。可这些,黄叔做不到,黄弘江之所以活成那样,是因为追根溯源他是个从小就会以牙还牙的人。
薛定佩服他,但学不来。
最近清会时常感叹自己和薛定越来越像老夫老妻,互相叹口气,都能猜到刚刚对方有没有背着偷放屁。可薛定却在听完后门清的拍着对方背打浑道:“哎,你猜我刚刚放没放?”
往往二人就要开始呼来哈去,痒痒肉上刑走一遭。只是今晚,两人都像是疲了,只搂着就准备睡去。梦中梦偶尔两人会相接,那是非常奇妙的体验,薛定可以跟着清上刀山下火海——字面意思。两人有时候在火里玩high了,甚至能录个vlog……
苦难到底有没有意义,活着还是死去,我从哪来要到哪去……这一些列的问题,清从来没想过也没问过薛定。这让薛定意识到了他和清之间最大的不同,人就不爱操心未来的事,人只走着脚前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