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宫内,四处挂着一层又一层的青纱:帐子,似乎是要隔绝什么似的。王座上四条玄铁铁链将上官修紧紧的束缚着。
他一身的华服满是血渍,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头发蓬松花白,眼眶轻红。他的手甲极长,皮肤下血管暴涨,眉头紧皱,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唐诺站在台阶下,望着他,缓缓道:“药呢,当初不愿意拿药就她,如今染疫的是你自己呐。怎么,还不愿意打开祖祠拿药自救?”
上官修抬头,看清楚来的人,气愤中又含着沙哑,道:“哼,肯回来了?”
唐诺讥笑,道:“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这次是代表唐门来的。况且我还要看着你是如何像当年她一样生不如死的死去!”
“孽畜!”上官修大骂。唐诺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两三步上前去单手扼主动他的喉咙,笑的有些嗜血,道:“上官修,你还以为我是曾经那个没有实力的孩童么……哈哈哈,劝你识相些,这样我还能让你多活几天!”
“上!官!诺!”上官修一字一句从牙缝里低吼出。
唐诺突然间有些恍惚,松开了手,眼神十分迷茫。没过多久,她又笑了,道:“可惜呐,现在还不能让你死了。”她掏出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下,将自己的血流满了一蛊杯。
“你、你要干什么!”上官修颤抖着。唐诺笑道:“干什么,当然是用血养尸啊。她当年也是如此一日一蛊血养成了凶尸呢!”
“孽畜,敢尔!!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九年前,蜀中云歌,竹楼:
“你这个天煞孤星,狗野种,打死你,敢跟本少抢爹爹,打死你!”
“打死狗野种,打死她!”
几个孩子将一个脏的像是乞儿的孩童围殴着,拳打脚踢。
那孩童哭喊着,周围的修奴权当没有听见。渐渐的那孩童的哭喊声渐渐小了,变成了呜咽,到之后呜咽声也没了,石块切成的地板上流淌着鲜血。
后来,那些孩子似乎打得过瘾了,一人吐了一口唾沫后带着自己的修奴走了。血滩里,那个孩童就那样躺着,浑身是伤,满身的血污,路过的修奴都捂着鼻子快速走过,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
她觉得越来越冷了,或许自己就快死在这里了吧,这样也好,不用再受别人的欺负了……
“糯糯,你怎么了。快来人,请药师!”
这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她的耳朵,是幻听么,有人在叫她,是谁呢……好累啊,睁不开眼了哎……
当她再次醒过来,自己睡在一张豪华的锦绣云纹塌上,这是到地狱了吗……地狱,好美。
“糯糯,你终于醒来了,谢天谢地。药师,你快来看看糯糯情况如何了!”
她望着说话的人,是那天将阿娘和自己带回云歌的叔叔,好像他是自己的爹爹上官修……
药师为她把脉,道:“小姐身上的骨头老朽已经给她接好了。调养几日应当是可以养好。不过她这一身被殴打出来的伤,还望尊主查查是谁下如此毒手。如果当时治疗晚了一步,那可就算是药神在世也救不会小姐了。”
上官修问:“糯糯,既然爹爹将你们母女俩接回云歌那就断然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你告诉爹爹,打你的是谁,爹爹给你报仇!”
她突然间颤抖着,恐慌的泪水慢慢布满了整张脸,道:“是、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