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老师们都说我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的那些文字不利于同学们的健康发育,所以学校禁止刊载和朗诵像我那样的文章和诗歌。
但是我清楚的记得老师又一次宣布说,禁止在校刊上登载我的腐烂文字的那天,叶梦熙却在广播里面朗诵了我写的诗歌《花泪折指尖》,伴着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
叶梦熙“花枝霜折,泪上指尖,
叶梦熙倾以难透红容颜,郁郁泪而痴言浅,
叶梦熙渐滴渐散渐行远,远向你的转身,
叶梦熙我又梦里自怜,感那声轻叹。”
叶梦熙“寒夜看也不淡泪眼,一滴滴,
叶梦熙碎了金杯烫喉,醉习惯,
叶梦熙花泪折指尖,欲延玫瑰,欲续缘前。”
叶梦熙“我栽一株花儿艳,
叶梦熙送入暖帐帘,见,不见?
叶梦熙你笑一脸的危险。”
叶梦熙“线索穿越白垩年,
叶梦熙帐外晓风寒,
叶梦熙乌月半破残,
叶梦熙剪影贴往事,
叶梦熙刀一段的水流年,
叶梦熙再看,谁撒谎言,硕了苦花苦果苦藤蔓,
叶梦熙方晓,那是注不定的梦里痴缠绵……”
诗歌还没有朗诵完,我就听到广播里面传来一声呵斥,接着一个连声音都充满雄激素的男人说道:“同学们对不起,叶主播拿错诗稿……”
我知道,这是刘副校长的声音。
刘副校长的这句话还没广播完整,‘刺啦’一声,广播喇叭忽然就静音了,一定是广播用的功放机被人强行关闭了电源。
一小会儿,校园中却又继续回荡起叶梦熙那甜甜的声音 叶梦熙:“同学们,我没有拿错诗稿,下面我们来继续欣赏四叶草的诗歌《花泪折指尖》。”
叶梦熙“你已忘却丰不满,
叶梦熙前世为我亲描的,这副玉容颜,
叶梦熙花泪折指尖,惧春寒,冰冻我,不忍勾勒你的画卷,
叶梦熙歌,歌一段,弹,弹一弦,花泪折指尖……”
我一个人坐在花坛边沿,静静的听着叶梦熙为我朗诵我的这段诗歌。兀自想着,这是多么幼稚无知的文字,幼稚到我自己都不太听得懂,我没有哭,起身却发现自己泪漫潸然。
广播里面的配乐“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也渐渐的跟着我的眼泪一起,清垂淌落,直到一切都变得杳无声讯,就连调试幅频的杂刺也几难听闻。
后来,叶梦熙被学校通报处罚了,扣除了整整二十分的品行分!可是播音员的位置非她不能代替。
只有叶梦熙,方能剖开作者暗置于每一个文字中的每一种意寓,不管韵味褒贬,她都能用精准的语调和停顿来解析,这能完全的控制住每一位听众的情绪。
自从高一的上学期,她从那届诗歌朗诵大赛中脱颖而出之后,她就成了广播站的主力人物。我对她朗诵的《离骚》和《孔雀东南飞》至今仍是记忆犹新。她破译文字中的密码的天赋,佛如金钩钓饵,能将听众们全都引入作者早先设定好的那种意境,跟着她甜润淋漓的语调一起,或驭浪飞扬,又或跌宕悲欢。
而其它的播音员,做不到这点,所以校领导徒叹无奈,只能再三的强调她,不要再继续朗诵那些可能会误导学同学的文字,否则学校就要通知她的家长,还要扣除她整整一个学期的所有品行分。
几周以后,我们小城的天空,几乎每天都是飘着细雨,细细的细雨,快要凝成雪花的细雨,冰凉而细碎的细雨,这些细雨听起来似乎已经夹杂了些许雪米花。
丝雨若箭,疾射而来,每一针都扎入到校园的绿化林中,‘嗤嗤’竞响,冰凉一阵,然后就洞穿我透明的脸庞,溅在花坛边沿上。顿时间,点滴的雨,全都碎作了好大一团的星花齐绽,碎末四下的溅散,洒成了巴黎雨季别恋人那样的忧伤。
青春岁月的洪流中,小城,校园,最是一秋的烟雨季节,到处都盘旋着细腻水乡那样的幽朦。校园的风光,一丝一丝的都透着秋日难得柔软的优美靡丽,似乎因为稀少难得,所以太过班显,也太过炫目,以至于我抵御不住,我的身体和思绪,都被这些烟雨强行的拖拽过去,融入这般妙美的校园中。
似乎再也不用我去管了,我心中那些所谓的温暖和宁静的追求,就像我亲手造垒的江山,那是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权力,放手吧,任他去吧,任他悄然的在天际浑噩,直到堕陷沼淖,沉沦污淤,沉沦得再也拔不出来。
可是我怎能堕陷?我不忍沉沦!
因为,在我心底扎根的那丝光亮,依旧是灿闪夺目,那是最最深沉的希冀,坚强的守候在我的心底,守候在那片黑渊与灵魂可以交叉互通的六芒星法阵上!
倘若黑渊稍有异动,六芒星法阵就会一刹那的暴灿晶芒,投射出那个温雅的背影,不捏法决,也无需扣指魔杖,只要出现她那发宇飞扬的笑靥,就能将我心底的那个黑渊,尽数的镇压……
云龙文学社的总部设在科技楼的第四层,冰凉的细雨兀自‘簌簌簌’的摩挲着科技大楼锋利的科技轮廓,受到细雨的抚摸,科技楼就像男人一样晶光熠熠的绷足了劲道。
‘嗤’的一声,整幢科技楼的科技感就这样直挺挺的绵延射进那片枝展苍浓的香樟和颓唐的洋槐所交接的林子中去了。洋槐几乎落尽了绿叶,颓废的模样就像我,正在孤独的羡慕着所有像香樟那样的鲜青和翠艳。
半栋科技楼就在绿化林中隐没,将那些发生在校园里的青春事件,不论大小,也不论悲欢,都如数的精悉装裱,渡成一段又一段刺眼的青春传奇!
散着芬芳,让所有的同学都来体味各自品尝到的那种或甜或涩的余韵,就像操场上的那面五星红旗,迎着我们青春的未来,飘扬注目!!
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沦陷成一副如同我爸所说过的那种丑陋的躯骨,那我就再也不够资格歆享那一段一段的青春传奇为我带来的心灵的抚慰!
我觅着科技楼径直射进香樟林中去的棱锋的遗影,寻到那段熟悉的花坛边沿,抬头望定前方,那是香樟树与洋槐树之间早就被固定了比例的小小的大隙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