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包车上,爸爸和表姐把我扔到后座之后,就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驾驶座与副座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像也不打算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的样子,而我,则因为搞不清楚情况所以便没有开口,车上一中沉默的气氛酝酿着。
难言的沉默,沉静的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忐忑不安的跳动的声音了,终于,我忍受不住这样的沉默开口了:
“爸爸,表姐,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哦,小悠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哦,是一个非常大的惊喜哦”我的父亲对我露出了能够看见两排白牙的‘虎式’微笑。
“嗯,保证你绝对想不到的惊喜哦,小悠,还有,不要总是表姐表姐的叫,就像以前那样,直接叫静姐就可以了。”表姐看了一眼后视镜,头也不回的说道。
“哦,知道了,静姐”我只是轻轻的回答着,看着两人的这种恶趣味的样子,我就明白了,想要从他们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大概是不可能了。
没过多久,我突然感觉周围的景色似乎有些眼熟,是错觉吗?
……诶,那个店铺不是……
没等我说完,车子就已经停下了。
啊,已经不用说了,眼前的建筑是一所学校——的大门,贴满灰色瓷砖的围墙,水泥浇灌的大道,行道树也一如从前般青葱的模样,墙上的牌子上写着‘千葉县立总武高中’,这下全明白了,刚刚下飞机就被爸爸和表姐拖着走,之后被拉到了从前的母校——总武高,原来只是带我来母校缅怀一下,回忆一下我那青春的年华啊
……什么嘛,害的我担心这么久。
但是很快的我就改变了我的想法——
“喂喂,爸爸别拖我我自己会走,话说静姐,话说你干嘛突然拿出一件制服来,为……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啊?啊!?啊……!!!”——难道是制服PLAY吗?难道静姐要把我关在小黑屋里先强‘哔’,后密室‘哔’,再轮‘哔’吗?亲表姐弟之间?真是何等的……糟糕啊(我敢打包票这货一开始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正在我进行乱七八糟的脑补的时候,爸爸开口说话了:
“小静,这孩子就交给妳了,一定要照顾好他啊!毕竟,我和千草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美月也只有这么一个哥哥……”父亲现在的表情就像是那个时候一样,用着无比温柔的目光看着我,似有孩子成长的惊喜,又有一缕抹不去的忧伤,最后看了我一眼后。
父亲就头也不回的朝远方走去,一步也没有停留,不知是不是错觉,父亲的背影似乎比过去消瘦了许多,步伐也没有原来那样稳健,那样从容。
当初快要出国时候,我刚好过十四岁的生日,身高一米六,就和魔法禁书目录中的炮姐一般高,说实话这个身高已经不算是很矮了,但是由于长期的宅在家里,要不就是图书馆与教室,身体长期得不到锻炼的原因,所以显得很是瘦小,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拖着一个比身体还要宽大的行李箱,这种样子大概是让父母亲非常的担心吧。
在送我上飞机的时候,那个一直靠着自己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家庭的父亲;那个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哭过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个小时候认为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当时却是通红着双眼。
当时的场景直到现在都还刻印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无法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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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往美国的那天,我站在飞机的通道口处,父亲则是站在封锁线的外面。
因为行李箱有些大的原因,无法从下方传过,于是父亲用力的将行李箱举起双手想把比我整个人体积还要大的行李箱递给我,但是貌似力有不及的样子,半空的时候就已经举不动了,我赶紧去接,然而两个人还是不够的样子,之后还是在乘务人员的帮助下才搬上来的。
在向乘务人员道谢之后,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了,这个提示这个航班的起飞时间,别离的时候终于到了,
父亲在仔细的叮咛了我几句之后,由于时间关系,他只好在乘务人员的劝解下,缓缓的离开了,这个时候,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起,吹过了父亲的双鬓,几丝银发在空中摇曳着,昭示着它们的存在感。
当时看到父亲的白发,还有之前眼角的一丝皱纹时,我的心中莫名的一痛,心中像是有什么堵塞住了一般,那感觉直到现在依旧清晰,曾经的场景如今又是重新演绎了一遍,心塞的感觉也是如此。
啊,父亲他也老了啊,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那个每天在家里劳累,为我和妹妹担忧的母亲又是怎么样呢?
爸爸妈妈,对不起了,不肖的儿子让你们担心了,作为你们的孩子我真的感到很幸运。
所以……拜托你们,一定要长命百岁啊!一定要快乐幸福的度过一生啊!
小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就靠妳了,一定要好好的和爸爸妈妈相处哦,一定不要耍脾气哦。
虽然我知道美月一直都是个乖孩子,也比我要省心的多,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就这样看着在一旁挥手向我致意的母亲,虽然依旧是如同平时一般的温和的微笑,但是我却从中察觉出了某些不同的东西,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笑容的意蕴。
一旁的小妹自从和她告别之后就一直都在哭,说实话,真是困扰呢,这样子叫我怎么放得下心去留学嘛!要不就此留下?但是这样的话我这几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不过很快我就不需要犹豫了,母亲不知在小妹的耳边说了什么,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拍了拍脸颊,恢复了以往的活力笑容,用力的向我挥着手,小脸大概是被风吹的吧,通红着脸蛋大声的喊道:
“欧尼酱,要保重啊!”然后美月的双唇轻轻的颤动着,做出一个个口型,然而却没有任何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和爸爸妈妈都会一直想着你的)——这是用唇语说出来的,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美月她还清楚的记得呢。嗯,勉勉强强还能够读出来。
“保重啊~~”(我最重要的家人们爸爸、妈妈、美月)——唇语
美月重重的点了点头,努力的向我挥着手。
果然我们家美月很懂事啊,不愧是我引以为豪的妹妹,哥哥为妳感到骄傲!!!(挺胸抬头)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一旁的母亲也做出了和小妹相同的动作,朝我点了点头,我记得妈妈应该是不懂唇语的才对,但是为什么呢?
不知为何,此时我的脑海当中突然浮现了一句话:母子连心
是啊,母亲就是母亲呢,虽然不懂唇语,但是孩子想表达的心意却准确的被接受了呢,果然,我家的妈妈还是这么的‘强大’。
面对家人的祝福,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也只能是强忍着泪水,装作非常精神的模样的对他们挥了挥手。
——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让自己和家人的努力白费,这就是那时候我的唯一想法。
就这样,我登上了前往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飞机,开始了我的求学之路。
当初到美国留学的时候的心情真是奇怪呢,既有忐忑不安,又有对新环境的兴奋,人类这种生物还真是奇怪呢
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最亲的父母和妹妹也都不在身边,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那种感觉真的是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那个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导师文森特.D.奥夫曼(VincentDHoffmann)——注:本世界中斯坦福大学教授,世界著名的生物学家和医学家,被称为‘博士中的博士’,顺便说一句,‘老头子’是悠二对他的专用称呼。
如果不是老头子的关心与帮助的话,估计我在美国是撑不下去的吧,不过现在无论是工作、学习,还是生活,一切都算是步入正轨了,……应该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