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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身世

临灾之间

城东客栈。

焰洛、凌凝和卜鸽三人到了客栈,两头稀有的赤豹却引来了许多乡民的观望,凌凝向卜鸽打了个眼色,卜鸽憋了憋嘴,在大嘟和小炎的耳朵旁低声说了两句,牵着它们就往客栈的后院走去,一众乡民也只得剩下议论纷纷,没敢跟进去。

“我们上去吧,师父他们在上面。”焰洛四周打量了一下对凌凝道。

凌凝“嗯”地点了点头,也对出来迎接的小二点了点头,就往楼上走去。木质的楼房,走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一个小二站在楼梯旁看着他们上去,发呆半晌,等到焰洛和凌凝都是转过了拐角,他才扯下挂在自己肩上的抹布跟身旁的一个小二低声议论。

“你猜,他们是哪里来的啊?”

“他们会不会是灵界来的?难道又要打仗不成?”

“我猜呐……”

“猜,有什么好猜的,付得起钱就是大爷。”另一个小二不知道是挨了老板的骂还是丢了姑娘,一句不顺耳的话语丢过来,就提起一袋子货物抬进厨房。

“咯咯……咯咯……”焰洛敲着门。

“是师兄他们么?”悦炙先是开口。

焰洛和凝凌自然是听到房内的声音,是以焰洛接话道:“悦炙师妹,是我,师父也在吗?”

况一哲站起来,转身开门……

四人刚坐下,况一哲就先开口:“你们可知道,血逐他人在哪里?”

凌凝、焰洛和悦炙都是你眼看我眼,摇着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房间内,就因为况一哲的这一句话,陷入了沉默,安静到极点,只听到楼下传来吵杂的声音。就在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间的门被“咯咯”的敲了两下。

“进……”况一哲开口。

一个小二紧张兮兮的推门进来,双手微微发抖却又害怕手上捧着的东西掉在地上一般,小二开口道:“刚才…… 你们进来之后…有位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这时候,四人的视线才从小二的身上移到他捧着的东西之上。可见,那是一个用素色麻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体,看那形状像是一卷书,也像是一把小刀。只见小二把东西放在桌面,什么都不说的,就离开了房间。

………………时间就在凌凝和焰洛走上二楼的同时………………

一个女子牵着马,手上提着一个素色的包袱,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客栈。

“客官,要点什么吗?”小二如常的迎上去。

“刚才上楼的客人,你认识吗?”女子清秀的脸上隐约挂着汗珠,外表与此时的举动大为不合。

“客……客官……”小二被吓了一跳,想是退后一步,却是被这名女子揪住了胸前的衣衫。

这个行色紧张的女子,一手揪着小二,一边微微抬头,仿佛感觉到房间里的一个灵力高强的人物。伪装的碧绿色双眼微微泛蓝,这个脱俗于灵界的女子,就是羽小雪。

羽小雪呆定了一会,终于放开了手上这个无辜的小二,把包袱向小二手上用力塞过去。

“你……帮我把这个拿进刚才他们进去的那个房间,随便交给一个人。”羽小雪的语气带着命令。

原本已经被吓个半死的小二,又哪敢不从,只是当他好奇地去摸着包裹的时候,竟然摸出包裹里的竟然是一把匕首,这使得他更为害怕,也只好乖乖的双手捧着包裹,小心翼翼生怕把包裹摔坏的走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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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之内。

众人无一愿意先开口,心里有着无尽的疑惑,况一哲拿起那包东西,慢慢打开来,竟然是一把外套雪白雕刻精细、握柄青翠而且带着生命灵气的匕首。况一哲看到,疑问的神色更浓,却见匕首的一旁卷着一封信,随手就拿起拆开。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我人在城南出口。”信里只有一行清瘦的字。

就在况一哲还在疑问的时候,焰洛大叫一声,道:“这匕首是逐师弟的,是胡师伯送给他的。”

“一个姑娘?好奇怪?这其中有诈么?师父。”悦炙想了想,就道。

“难道,是她抓了血逐师弟么?”凌凝道。

焰洛突然偷笑了一下,道:“也许,我知道这个姑娘是谁?”

“是谁?”况一哲一脸迷惑。

“我也不确定就是了,如果是她,逐师弟是安全的。”焰洛笑了笑,继续道:“我们先去见一见,这个姑娘吧。”

“我跟你们一起去……”悦炙站起来。

况一哲伸手拉住了她,就在他们的手触碰到的瞬间,况一哲又一次感觉到月芷的气息。

“师父,怎么?现在不去吗?”悦炙道。

“不是!焰洛,你和凌凝去见一见那位姑娘。悦炙,我想先见一下…… 你爹。”

“是!”焰洛没思考什么,应了一声就和凌凝离开了房间。

悦炙有点愕然,况一哲依然抓住自己的手,这种感觉好奇怪,使得悦炙十分不自然。

“真的要去啊?”悦炙很不自然的把手缩了一下。

“嗯。”

顶坪高地,邪灵聚集的大地裂缝之内。

司徒血逐和邪芒剑,幸运地落在裂缝一旁伸出的一小快石头上,并没有就此掉进了裂缝的深底,但是从这块石头到裂缝口上的这个高度,没有翅膀,恐怕也是出不去的。受了重伤而且身中剧毒的司徒血逐,全身动弹不得,身体的每一处都疼痛非常,喉咙犹如被烙铁烙过一般灼痛。在他身旁,盘绕回旋的是无数的邪灵,灰黑之中带着暗紫的气息在他身旁环绕。

紫色的气息触碰到司徒血逐的身体,仿佛是火石在互相摩擦,在触碰的瞬间闪出点点星火。随着越来越多的紫色气息聚集,在他身上盘旋,星火的出现也越是明显与密集。

“这…… 是……”司徒血逐的意识仿佛微微清醒。

“你先别急着说话,就让它们先帮你清除身上的毒素。”同样是那个分不清男女的诡异声音传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徒血逐也渐渐地完全清醒,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

司徒血逐慢慢坐起,背靠着石壁:“你是谁?你是在……救我么?还是……你也是为了邪芒剑?”

那个似有似无,若实若虚的声音:“如果邪芒是在别人手上,我自然是要取回来,但如今它是在你的手上,当然了…… 它就是你的,你就是它的主人,我又何必要回呢?”

“你话什么意思?要回?哼……”司徒血逐冷笑一声,心知道如今说话的就是邪灵之主。

“我感觉到,你……对我不信任啊。”再一次感觉到邪主的声音。

司徒血逐略带讽刺地“呵呵”一笑,伸手捡起地上的邪芒剑,紧握在手中。笑道:“你就是邪主吧,我凭什么要信任你,看来你年纪老,脑子也不是那么的好使吧,我们可是敌对的。”

“噢”邪主一声略带失望的低呼,“你错了,你完全错了,我想……一定是冷嚎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把你教成这样的吧。”

“你没资格说我的师门。”司徒血逐伤势并未痊愈,一手扶着墙壁站起身来,一副是要打架的样子。

“你不要激动,伤得这么重还想逞强,我会心痛的。”不知为何,司徒血逐在“听到”邪主的这句话,竟然是整个人愣住了,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从话语之间传了过来,是一种亲切而温柔的感觉,仿佛是亲人给的温暖。

司徒血逐突然“哼”地一声,打心底里拼命提醒自己,“邪灵不是什么好东西,邪主更是万毒之源,不可掉以轻心。”就在司徒血逐拼命想着的同时,“咔当”地一声,原本还锁在司徒血逐手脚上的锁链全都松了开来掉在地上。

“难道你没有感觉吗?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我是宠着你的。你要走要留,随便你吧。”

司徒血逐四周看了看,又伸出爪子在石壁上抓了一下,运起‘灵气归附之法’把邪芒收起。尽管心里满是疑问,但却不希望再在这个满布邪灵的地方呆下去,于是他二话不说,用力试图向上爬出去。

“儿啊…… 你真的想就此离开??难道……你不想听听,邪灵的故事?”邪主的声音再次传来。

司徒血逐原本准备往上去的身体,突然间定住了,他的身体放弃了往上的趋势,那种既亲切又温暖的感觉,又再一次感受到。刚才的那一次,并不是错觉,而是实在的感觉到。为什么?对方是邪主,是邪灵,一种想要侵蚀所有人,让所有人成为它们奴隶的灵物。为什么,自己会从这样邪恶灵物的语句之中,感受到那种原本只有亲人才能给予自己的感觉呢?

“你说清楚一点。”司徒血逐压抑不了自己,终于开口。

“好……很好……那我就慢慢地跟你说个清楚。”邪主的声音缓缓传来,“世界上只有五灵而并不认同我们,因为我们有心,我们有自己的想法不容易被他们所驾驭。故事,要从我们如何诞生开始说起。天地之内,支撑于整个灵界的五种灵力是造物者所创造出来的,没有意识没有思想的灵物,它们只会依附在物体在生物之上,然后就曾为它们身体的一部分。而我们则是生命的演变之中诞生的,生命有了思想,有了自已,所以有了我们。”

“你该清楚的知道,执着的力量是很强的吧,强烈的渴望、贪婪的欲望……, 还有很多…… 对…… 还有一种,叫~做~不~舍。”在最后的两个字,邪主的语气微微加重了。同时,司徒血逐,也因为感觉到而回想起。当年叶娘带着自己从血灾中逃出来,当时的自己,当时的叶娘,何尝又不是有着如今邪主所说的执着呢。

邪主继续道:“我们,就是因为这些执着而诞生。就像…… 你的父母爱你一样。”

司徒血逐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狼族,的的确确在九百年前,就被一个叫况一哲的狼妖所灭,你的父母,也在其中。”

“什么……”司徒血逐发出一声低呼。虽然心底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不可相信的话,可脑海中无法控制地出现,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信任邪主所说的每一个字,信任那所谓曾经所发生的真相。

“他们在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高贵的狼族血统可以延续下去,这种执着一直游荡在狼族的村落里。经过不断的修炼、衍变,逐渐产生了你们所谓的‘邪灵’,因为有了‘邪灵’的力量,所以……他们复活了。之后…… 才有的你。你跟你的邪芒剑是一样的,是‘邪灵’的结晶,你就是我的儿啊。”

“好了,别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我的父母是死在血灾,不是被我师父……”司徒血逐只身体微微颤动,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中撬开一道裂缝,剧烈的疼痛中,那裂缝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拼命的冲击,记忆好像要从那裂缝之中钻出来。一幅一幅画面,在脑海中闪现,那是真实的记忆?那是伪造的真相?司徒血逐如今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邪主没有理会司徒血逐的话,继续道:“其实,你的师父况一哲,又何尝不是呢,因为想要消灭所谓‘邪灵’的那种执着,而在他身上产生出了‘邪灵’?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你不能不相信你的家族所赐予给你的能力。你是狼族的人。”

“够了。”一句犹如野兽怒吼,司徒血逐大口地喘息,声音接近嘶哑,眼前的一切突地变得模糊,宁愿活在虚假的梦中,都不愿意去接受不知道真伪的现实,司徒血逐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裂缝之中无数的邪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着声音的没落,他的身体也就此倒下,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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