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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坠世之神

临灾之间

绝地之南,顶坪高地。

世间春秋百态,变化不断,日起月落之美景更是多不胜数,可在这顶坪之处,却从不见那种种美丽景色。百年如一天,更没有日出日落的顶坪被一层又一层的浓雾所笼罩,日起不见阳光,日落更看不见星辰,周围只有片片的灰黑之气四周游荡,就像是无数冤魂,寻觅着可以让它们借尸还魂的身体。死寂一般的平野,荒凉地躺睡在这天地之间。

一个身影缓慢地移动着,在这寂静而没有生气的高地上。

不久以后,一个如兽吼一般的声音传来:“哼~你还有脸回来见我,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说话的,正是冷嚎山群砾坡之主——擎隆。而如今跪倒在他身前,已经是重伤在身的,却是凌傲。

凌傲用那发着抖的双手支撑着地面,口边的鲜血依然在留,一副残败的身躯,跪在那里,却并没倒下。他的声音似在颤抖:“我……我遇到……了……冷嚎……焰峰……的两个……弟子。”

“放屁。”又是当胸的一掌劈来,凌傲是被打出了几步,又是吐了一口鲜血。“冷嚎焰峰如今掌管的是况一哲,他是出了名不收徒弟的,他会有弟子?”

“是……是真的……就是焰洛……和司徒血逐……”凌傲慢慢地爬了回来。

“哼”看擎隆生气的样子,是又要给凌傲一掌了。而就在这时,从擎隆身后,传来一女子清柔的声音:“他说的,是真的,我已经见过那两名焰峰弟子了。”

一个肤色雪白,貌若天仙的紫衣女子缓缓地走了过来,白皙的肌肤、窈窕的身材,无论无何也没办法把她的外表与邪灵联想起来,虽然是穿上了一套妖艳的紫色衣服,可依旧遮盖不住她那女神般的清秀与纯洁,这个缓缓步出的女子,正是六年前为了寻找兄长遗子而降下灵界的双翅女神——羽小雪。

“你见过了?”擎隆回头看着羽小雪。

羽小雪微微点头:“新收回来的几十魔尸,就是死在那司徒血逐的手里,至于那个焰洛,一头白发很是帅气,我是没见过他出手,不过,能成为你们冷嚎的弟子,应该也不会是个油瓶吧。”

“…………”擎隆无言,定住了。

“既然你已经无计可施了,那就由我来吧,不就是抢一把破剑而已么,有什么难的。真不知道,凌傲大哥,你是怎样失的手,难道你还念着昔日那同门之情么?”羽小雪的话,使得在场人都无法反扑。

羽小雪看在擎隆与凌傲都无话可说了,“呵呵”地笑着,向外走了开去,道:“既然你们不反对,那我是要走了。”她那动人的背影,依旧是那么婀娜,那么迷人。

穿过那阴暗的高地,羽小雪终于是离开了顶坪,向零积城的方向迈步。

“小雪,别走。”身后飘落一青衣女子,缓缓地落在她的身后。

“灵姐姐,我说了我不回去,你怎么还不死心呢。”羽小雪并没回头,只是冷冷地道。

“小雪,我是不想看到你……坠为邪魔……”

羽小雪抬步继续前走,没有理会。

青衣女子两步追上,一手拉住羽小雪的手,道:“小雪……你别这样。”

“我不会沉沦魔道的,你放心吧。”羽小雪依旧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争开了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你现在帮的那些人,不就是邪魔吗?你……你……”羽小雪的身影已经远去,青衣女子独自留在原地,失落的声音继续道着那无人听见的话:“小雪,你……你保重啊。”

冷嚎山群,钥崖。

离开了一整天的况一哲和胡鲤,终于是回来了,钥崖弟子匆忙地迎了上去。看着弟子们个个神色凝重,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胡鲤与况一哲互望了一眼,难道他们离开的事已经让山主知道了吗?况一哲心虚的表情,慢慢地低下了头。

“没事,我们去看看吧。”胡鲤拍了拍况一哲的肩膀,拉着他一同进了钥崖的山门,到了内堂。

意料之内,山主漩幽正背负着双手,站在堂内,等着他们。

况一哲脚下一软,双膝跪地,低着头道:“师父……”

漩幽似乎有点生气,挥了挥手转过身来,先是看了看胡鲤,然后又把目光停留在况一哲身上,道:“你们两……到哪去胡混去了?”

“师父……是……是我逼师兄带我出去的。”况一哲着急地解析着。

漩幽叹了一口气,走了过来,把况一哲扶了起来:“为师不让你离山,并不是为了遵循上代山主,而是不希望看到你受伤,你这次离山,为师早就知道了,只是……”

“山主……”胡鲤恭敬地拱手道:“您早就知道……月芷……”

漩幽点了点头,看向况一哲:“你的事,难道为师不会上心吗?早在月芷离开的时候,我就一直派人跟查她的行踪 、她的情况,她的死,我自然是知道了。就是怕这件事,你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才一直满着你的。”

“师父。”况一哲低着头。

“唉~~没事了~没事了……你回来就好,这下,你的心愿可都算是了结了吧。”

况一哲点了点头。

漩幽向胡鲤挥了挥手,道:“阿鲤,你先下去休息,我有话,想单独跟一哲说。”

“是,山主。”胡鲤拱手,与况一哲又是打了下眼色,退了下去。

况一哲依旧低着头,犯了错一般,不敢抬头看向漩幽。

“邪芒剑,你传了给司徒血逐么?”漩幽直接了当地问了这话,使的况一哲是一时惊住,无言以对,是要骗他,那是不可能的,如实以报,又可能会惹来麻烦。是以况一哲,久久没有答话,依旧低着头,站在那里。

漩幽也是心明之人,见况一哲没有表现,也深知答案:“那你可否告诉为师,为何要传给于他呢?”

况一哲这才缓缓开口:“血逐他……已经被火灵附身,就算邪灵再袭,也伤不到他心志,而且……而且他已成狼魔,应该能驾御邪芒。”

漩幽点了点头,又是呼了一口气:“说得也对,那就这样吧,我也不干涉你,你……已经长大了,多少也自己有个分寸,好自为之吧。”漩幽向前靠近来一步,伸手拍了拍况一哲的肩膀,缓缓地向门外走去,边走着又边挥手道:“前任山主对你的禁锢,就此作罢,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应该懂得分寸。”

况一哲转身看着慢慢走出内堂的漩幽,拱手低声道:“多谢师父。”

冷嚎山群,焰峰。

“呜~~ 呜……”这天可真是安静,没了一大早来把人炒起来的师兄,更没了师父的身影,司徒血逐这个大午觉可睡得真是甜。

突然,门外一人猛里把门踢开,并“蹬蹬”地走到司徒血逐的床边,两手一扬拉走了司徒血逐的被子,然后双手推着他那懒洋洋的身子。

司徒血逐还半眯着眼,伸手挠了下头,道:“洛师兄…… 什么事啦…………师父不在,你别吵我啦,让我多睡一会。”

这个粗鲁的人正是焰洛,他站在一旁,道:“师父回来啦,你是还不肯起来对么?”

“什么?”司徒血逐猛地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走吧,师父还以为我们在练功呢,你却在这睡懒觉。”焰洛急着道。

“是是……”说着,司徒血逐拉起身旁那黑色的袍子随手穿上,站了起来,可这起来的还没梳洗喔,想着况一哲是已经到山门了,这可怎么办呢。

出门以后,没走两步,果然是撞见了况一哲,看着司徒血逐那狼狈的样子,况一哲道:“血逐,你干什么去了?搞得如此狼狈。”

“我……呃……”司徒血逐一时自然是答不上话来了。

“师父,他……”焰洛明摆着是又要给司徒血逐解围了。

况一哲看状,挥了挥手打断了焰洛的话:“好了,想忙什么就忙去吧,明天给我规矩点。”明显地,今天况一哲的心情很是不错,竟然没发脾气,并让他们干自己的事情去,这一举动使焰洛与司徒血逐都为之一楞。

“是,是……”焰洛拱手应着,一手拉着司徒血逐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况一哲看着焰洛与司徒血逐离开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心里再一次浮现出月芷的模样,她笑着,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可爱,仿如当年,一切都没有改变。这是结局么,况一哲是多么的希望,这一切就是他与月芷的结局,是惩罚、是报应,他都愿意接受,默默地守着月芷为他换回来的一切。

“焰洛少爷,司徒少爷……”厨房的几名仆人看到焰洛与司徒血逐走来,都纷纷点头以示敬意。

“看你的猫脸,丢人,快去洗洗。”焰洛拍着司徒血逐的肩膀,把他推开了几步,随后便回过头来与厨房的仆人聊起来,聊的话题,不外乎就是想吃什么罢了。

“司徒少爷,我来帮你。”一名仆人拿着桶子站在井旁,是要为司徒血逐打水。

司徒血逐挥了挥手:“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来。”

仆人退开了,司徒血逐双手按着井边,俯身看着井下自己的倒影,水面并不平静,晃动间,那般与六年前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外貌,如果再能见到夜子大哥,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自己,司徒血逐傻傻地笑了一下,拿过了木桶和绳子开始打水。

司徒血逐用水泼到脸上,清凉的感觉凉快全身,心神是清醒了不少。

耳边传来,两名仆人的对话。

“舟,你要出山?”

“负责买粮油的阿同摔伤了,今天由我去买。”

“这样啊,他还好吧。”

“平时干活还可以啦,就是不好走动,所以呢还得我去了,真累人啊,要是能像堂主那样有一头大鸟该多好。”

“你……就别想啦,那可是千年修行才能与之沟通的神鸟。”

司徒血逐擦干了脸上的水珠,突然是灵机一动,向这两名仆人走了过去,笑着道:“让我去吧。”

“司徒少爷……这……不用……”

“我去吧,我也想到外面去走走,而且……我的脚程都比你们快,我可不想我们焰峰传出饿死人的笑话。你们说对不对?”司徒血逐微微笑着。

见两名仆人都哑口无言,司徒血逐一手抢过舟仆人身上的袋子:“就让我去吧,师父问起,你们直说便是。”说着,又向不远的焰洛挥手道:“洛师兄,我下山打理点粮油……”

焰洛回头过来,喊道:“等一下。”

司徒血逐这才想起来,自己已是蜕变,有着半狼的外表。上次回来的路上,一路被当成狼神膜拜的那种情况,民众是何种的疯狂,只是回想,心里都有种毛毛的感觉。

“来,我叫你心法,就可以收起蜕变的外表,变回原来的模样。”

“这……洛师兄……”

“别吵,听好。”焰洛把心法慢慢地说了两遍。

司徒血逐笑了笑,道:“原来洛师兄你上次在零积城的时候……”

焰洛贼笑了一声:“你试一下。”

司徒血逐点了点头,闭眼运气,只觉身上稍有疼痛,随即过去便是身替轻松了许多。司徒血逐睁开眼,低头看着自己,又身手摸了摸头上,果然是变回了蜕变以前的模样。

“……还是这个样子帅……”司徒血逐看着旁边一桶水的倒影,自恋地笑着。

守月城,城东市集。

“小二,随便来几个小菜。”一间酒楼之内,羽小雪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小二看着眼前这仙般貌美的女子,竟一时答不上来了,直到他的脑袋被人狠狠地刮了一下。“臭小子,还不滚去拿茶水来。”这是老板的声音。

羽小雪并没说话,只是微微地偷笑了一下。

老板不自觉地瞄了羽小雪几眼,随后便看见门外有人进来,马上上前招呼道:“客官,需要点什么?”

进们之人一身素衣,不见身上配有武器,一脸文书的模样走了进来,向老板道:“我想打点米粮与酱油回去,还有,帮我喂一下门外的马,再给我上几道地道小菜来。”说着,这人慢慢地走到一旁,在离羽小雪不远的一张桌前坐下,侧对着羽小雪。

老板应了一下,又偷偷地瞄了几眼羽小雪,走进了厨房,随后便传来大声吆喝下人的声音。

羽小雪斜视了刚进门的男子一眼,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了笑容,同时这刚进门的男子也都留意到了这与众不同的女子,从他的眼中更露有色咪咪的神色。灰色的衣衫,束起的黑色长发,一双黑中带着淡红的眼珠,一副像足文弱书生的外表,这进门的男子正是司徒血逐。

匆匆吃过了点东西,司徒血逐把几包沉重的东西挂上了马背,牵着马慢步离开。

穿过了繁华的市集,向冷嚎山群方向走去。

“司~徒~血~逐……站住。”将要进山的偏僻小路上,司徒血逐牵着马,忽听背后一女子之声喊来,虽说语调是凶狠的,可声音却动听得美妙,自然这女子之声便是来自羽小雪。

司徒血逐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道:“姑娘,你从小店出来就一直跟着我,偏到了这等偏僻之地又把我叫停,请问……有何要事呢?”

羽小雪看着司徒血逐,道:“我知道你……别以为你长得这样就真的可以隐藏你的灵力……把邪芒剑交出来,我姑且放你一条生路。”

司徒血逐苦笑了一声,觉得滑稽之极,放开了牵马的绳子,向羽小雪走了过去,并在她身旁绕着走了一圈,又故意把头靠近了点,嗅着道:“姑娘,你真是莫名其妙。身上带着仙般香气,却非得装得穷凶极恶,无端地跑来问一个不认识的人拿什么剑,你怎知道在我身上的,你可见我身上有带兵刃么?”

“少装蒜……”羽小雪身子一动,右手一扬竟是掐住了司徒血逐的脖子。

司徒血逐下意识地左手抓住羽小雪的手腕,另一手向她的纤腰搂去,两人距离再一步靠近,与此同时司徒血逐面露一丝痛楚,羽小雪掐着他的手是加大了力度,更而羽小雪的另一只手则是抓住了司徒血逐的右手手臂,指甲还已经陷入到他的肉里出现几道血痕。

司徒血逐和羽小雪四目光交投,而在此时羽小雪竟然突然有种颤抖的感觉,躲开了司徒血逐的目光,双手也放松了一点。

“不想死就快说,邪芒剑,在哪?”羽小雪定了定神。

司徒血逐并没理会她的逼问,一副享受的模样,道:“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妖女,特别是你这种还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妖女,能死在你手里,我……”

“色狼。”啪地一声响起,羽小雪是放开了司徒血逐并把他推开了一步,一掌打在他的脸上。

司徒血逐伸手摸了摸自己灼热的脸,笑道:“还真的很凶啊。”

“快说……邪芒剑在哪?”羽小雪似乎有点不知所措,语调开始急速起来。

司徒血逐笑了笑,放下了手道:“你都见到了,我身上确实没带兵刃,要是我真有邪芒剑的话,也已经交给师父了,更何况………………你现在怎么逼我,答案也是……没有。”

羽小雪“哼”地一声,见如今已是别无他法,欲离开,而正当她转身之际,却是被司徒血逐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

“这就走啦?小美人。”司徒血逐笑着。

“你还想找死么?”羽小雪有点老羞成怒的表情。

司徒血逐嘴角轻轻一动,道:“你莫名其妙地跑来,训了我一顿,名字都不留下就想走了?我可不会白便宜你的。”

“我~羽小雪,你想怎样……”还没等羽小雪说完,一双爪子已经是抓住她的肩膀。司徒血逐把羽小雪强搂到了怀里,更不问她是否同意,便是对她着她的嘴亲吻了下去。

“你……”啪地一声,又是一巴掌。司徒血逐自然是预料到了有这一手,可他那款陶醉的模样竟是没想过要躲开,硬硬地又被刮了一脸。正当羽小雪急忙地跑走的同时,司徒血逐则双手拖腮,回味着刚才的所发生的事。心里是甜么,脸上是痛么,还有手上那几道还在流血的抓痕,一脸痴迷地又牵上了马继续向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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