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天空上,有只帐篷大小的海螺在旋转,四周繁星闪耀,极光飘然,可是无论繁星,极光多么努力地卖弄魅惑,也抢走不了海螺的风光。
我盯着海螺,深深被它吸引,我此刻的愿望就是,到它那儿去,我要到它那儿。。。,
我跳了一下,很用力的那种,可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它仿佛看到了我,它仿佛在召唤我,它在我的心里说,我教你飞吧,这样你就可以飞到我这里。
我按照它教我的方法,努力,努力,加倍的努力,看似简单,实际很难,我最好的成绩也就是离地不过一尺。
突然间,我发现,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都飞上了天际,他们幸福的呐喊着,盘旋着,随即飞向了天空中旋转的海螺。
原来海螺将飞行的方法教给了所有人。
我加紧练习飞行方法,然而效果微然,可却不断有人地离开地面,飞向天空。
最后,地面上只有我一个,我一个。。。只有我一个人了。
渐渐地,海螺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也离我越来越远。
我发狂似的奔跑着,追逐着它,可是无论怎么努力,距离它还是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站在原地,呆呆看着海螺消失的方向,过了很久,我放声大哭,似乎是有无限的委屈想要宣泄。
就这样哭着,哭着。。。
。。。枕巾湿了,是一个梦,很扯淡的一个梦,却调动了我的泪腺,一个破海螺也能让我哭得稀里哗啦,不科学啊。
这十九年来,我的神经被身边的人和这个操蛋的世道给锻炼得可谓是“铜皮铁骨”,累过,痛过,苦过,哭过,曾经想好好活过,没成。曾经想痛快死过,也没成。既然都不成,我就稀里糊涂地过着吧,早晚有解脱的那一天,老天,你有本事就让我长生不老啊?
埋怨几句就算了,咱不能和梦一般见识,是不?
于是乎,登上凉鞋,推门就走,今晚可是兄弟我“大喜”的日子啊,虽然穷,可再怎么穷也得意思意思啊,如果连一点意思都没有,那就真没意思了。
路上我绕开了琴姨家的早餐店,今天决定不吃早餐了,一来是为了省点钱,省点是点嘛。二来嘛,。。。,虽然琴姨家的东西好吃,有妈妈般的味道,可也有妈妈般的唠叨,嘿嘿。
今天的行程其实很简单的,银行取出全部积蓄,给盈盈置办了一套喜气的衣服和一枚银戒指,外加一对红烛,哦,还有一瓶酒,两个杯子。简陋之极,却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最好。
待我回到公园,时间尚早,无事可做的我躺在长椅上,梳理着思绪:
几天前,我还是个无人无津的屌丝男,今晚却要结婚了,我才19岁,还不符合婚姻法规定的年龄呢。她是一时兴起?还是只想玩过家家的游戏?毕竟我们才认识三天啊。可如果成真,以后要怎么办?努力赚钱养家?看她的样子好似是不能离开这个小公园,那我搭一个小窝棚搬过来?。。。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突然间,四周变得漆黑,周围的环境巨变,我不在置身公园里,而是在一处荒凉的砂石滩。而后,远远的地方透出一丝的光亮,还传来了吹奏唢呐的声音,听起来很喜庆,只是和周围的景色很不般配。一团模糊的黑影朝我的方向缓缓移动。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地,我看清了,是几个黑衣轿夫抬着一顶黑色的轿子,前排还有两名黑衣打扮的唢呐手在卖力的吹奏着。
没有人告诉我,但是我却知道,这顶轿子载的是出嫁的新娘,正赶往她的夫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都是黑色?我没有在意。
一阵风吹过,碰巧吹掀开了轿子的侧帘,露出了里面的新娘,。。。,居然是盈盈,身着黑色嫁衣的她一脸幸福,笑得很甜。
还是没有人告诉我,但我还是知道,盈盈是新娘,可是她嫁的不是我。
送亲队伍经过我的面前,然后远去,不曾停留。
我没有去追,只是目送队伍离去。因为我看到了盈盈笑着,很甜蜜的样子,。。。
没有人告诉我,但是,我知道,她会很幸福。
心好痛,胸口像是被扎进了什么东西,痛得喘不过气,憋闷。好想撕开皮肉,掀开胸骨,看看里面是什么毛病,居然这么难受。眼睛里的泪流了下来,我想控制,可是控制不住,只能任它流,不过,泪流出来后,感觉舒服了一些。
“蟑螂小妞,喂,蟑螂小妞。。。”
甜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喂,蟑螂小妞,。。。”
声音再次响起,同时感觉我身体在晃动。
慢慢地,视线模糊,而后变得清晰,我看到了盈盈那闪着绿光的眼睛,她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睡得真死,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她有些小不满意。
哦,我睡着了,刚才那些只是在做梦。
也怪不得我啊,这几天我严重的睡眠不足,打瞌睡也是正常的,只是两次梦的内容真的很扯。我不会是“婚前恐惧症”吧?
晃晃了脑袋,搓了搓脸,我缓过点精神来,看着面前的盈盈。
“来了。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我有些局促。
“你哭了?”她用手指在我的眼角处轻轻地摸了一下。
“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尴尬地解释。
“梦里有我吗?”她站在我面前,双手环住我的脖子。
“有。”我回答。
“那就好。”她嘻嘻一笑,然后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坐在了长椅上。
她却没问我,梦里的她是什么样子,做了什么样的事。她没问,我也不说了。
“下面,我们结婚吧。”她笑眯眯地说。
“。。。。。。,。。。。。。,哦,好。”我楞了一下,急忙打开我的书包,拿出给她的新衣,展开在她面前。
“换一下衣服吧。”我怕她不同意,又开始解释,“婚礼,新娘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嗯,好。”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就在我从包里翻出红烛的时候,她利索的脱去了她身上仅有的那件T恤,丝毫没有避讳我。
。。。。。。,。。。。。。
她拿起我为她准备的新衣,一条红色的连衣裙,抬头看向我,发现我正盯着她看,肆无忌惮地盯着她。
“好看吗?”她笑着,一丝得意的笑。
“好看。”我就差擦口水了。
“那,。。。,我还用穿这条裙子吗?”她得意的笑容变成了小恶魔般的坏笑。
“嗯,不穿也。。。,”总算理性再次占领了智商高地,我回过神来,“当然要穿上,咳咳。”
“嘿嘿,好吧。”她狡黠地抿着嘴,动作优雅地穿上裙子。
我也不再猪哥相,低头点上红烛,开启酒瓶,偷偷地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那枚银戒指。
夜风阵阵,红烛的火苗却稳稳地燃着,丝毫不受风的影响。
再抬起头来时,她已穿戴整齐,背着手,歪着脑袋看着我,笑吟吟地。
四目相对,气氛慢慢地,慢慢地变得,。。。“暖和”起来。
“接下来呢,怎么做?”不知道她是害羞了,还是被红裙子映衬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至极。而我只想说一句话,TMD,我这辈子,值了!
我也不再畏畏缩缩,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转向东方,“拜天地,拜天地就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礼毕,共入洞。。。”
“高堂是什么?”她转过头问我。
“就是父母,我爸妈早就。。。,那个,。。。你的父母呢?”我小心翼翼的问她,还做了一个铺垫。
“。。。,。。。不知道啊,我自从有了意识,就见过你一个人。”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如实说。
“啊哦!这样啊。”
“那咱们对着东方鞠躬两次吧,就以天地为父母了,然后咱俩再互相鞠躬,就是夫妻对拜了,然后就可以入洞。。。”我说到这里,咬咬牙,鼓上一口气,“洞房了!”
呼,居然说出来了,我虽面似平静,心却咚咚,咚咚地狂跳,再看她的脸,没有任何恼怒的神情,依然是笑吟吟的,略微算是放心了。
“好。”她简单地回了一个字,主动拉起我的手。
我们,面向东方,在繁星的见证下,九十度鞠躬。然后,转身,我们互相注视,慢慢低下头,鞠了一躬。
按照过去,这礼就算是成了,两口子就该那个啥了,可是现在。。。,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我还真不忍心下手啊。
在此声明一点,俺可是十分鄙视柳下惠的。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媳妇儿啦!”我从裤兜里掏出那枚银戒指,轻轻地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她翻来覆去地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笑得更浓了。
“你是我的蟑螂小妞了!嘿嘿。”她俏皮地说了一句。
“以后要叫老公啦,。。。咳咳,然后,咱们该。。。”我涨红了脸。
“给我讲个故事吧。”
“啊?讲故事?”我愣了愣,这不在我的节奏上啊。
“嗯,讲个故事。我喜欢你讲故事。”她挽起我的胳膊,把我拉到长椅上坐下。
“那个,那个,拜完。。。天。。。地,咱们,。。就该做点夫,夫妻的事。。情了。。。”我结结巴巴地勉强说完了一句话。
“夫妻该做的事,该做什么啊?”她笑着问,可是笑得很有内涵。
“例如,例如,你给我做饭,洗衣,给我捶背揉肩。。。大概是这样。”我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内心的真正想法。
“哦,是吗?那你等一下啊。”说完,她就跑了。
啊,。。。,什么情况?我吓到她了?应该没有,她说了,让我等一下。
就这样,我放心地坐在长椅上,回味着刚刚的情景,。。。一个人在那里傻笑。
四十分钟左右吧,大概。她匆匆地跑了回来,来到我面前,伸出粉嫩的小手。。。
我瞬间就预感到了什么,。。。。。。
“吃吧,你媳妇儿给你做的饭菜!”她张开手掌。
果然!果然!果然!她手里是一堆小蜗牛,我没去数一共有几个,只是感到眼晕。
to be or not to be,that's a question。老莎的名言。
吃?还是不吃?这已经不是问题了,而是行动了。小卢的名言。
我伸手捻起一个,一咬牙,一闭眼,便往嘴里送。
还没等到我的手将蜗牛送到嘴边,就感到一个圆了咕咚的东西被塞进了嘴里。我睁开眼睛,刚想要吐出来,可是看到她笑眯眯地样子,立刻停了下来。
“蜗牛都敢吃了,别的还怕个毛啊?”我心里暗暗想着,然后慢慢地嚼了起来,嗯,还挺甜的。
“嘿嘿,哈哈,哈哈哈。”她在一旁是前仰后合,都快笑得岔气了。
不用多言,咱家又被调戏了,唉,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她得意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手里是几颗青红的小果子,看着还没长熟。
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我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她将手里的小果子都倒在我的手上,然后有些慵懒地坐回长椅上。我紧忙跟了过去,坐在她身旁,“哦,对了,还有酒呢。”我顺手拿过酒瓶,还有两个玻璃杯子。
我将一个倒满了酒的杯子递给她,“还有个小程序,交杯酒。”
她愣了一下。
我见她没啥反应,就拿起杯子,右手绕着她的手臂做给她看。在我把酒杯送到嘴边的时候,她立刻就懂了,果然是冰雪聪明。
一杯酒下肚,幸福伴着火辣辣,呛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而她却是一脸享受的样子,把空杯子递给了我,“还要。”
。。。。,倒满,。。。“还要。”。。。。倒满,。。。“还要。”。。。倒满,。。。“还要。”。。。。。。
“真那么好喝?”我有些犹豫是否在让她继续喝下去了,一瓶白酒都快见底了,她那些蜗牛也被当着下酒的小菜,吃完了。
“嘿嘿,好喝。”又是她那招牌似的憨憨的笑音。
“酒是助兴的,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不喝了,乖,我给你讲故事。”我是破天荒头一次哄女孩啊!
“好吧,听你的,嘿嘿。”她放下酒杯,然后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还是像以前一样,眼睛看着远方的星空。
这样的姿势,表示她已经准备听故事了。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父母去世的早,被他的叔叔收养了。可是他的叔叔婶婶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们收养小男孩只是为了霸占男孩父母的遗产。可想而知,男孩的生活有多么的凄惨,经常吃不饱,还要去菜园里干重活。
有一天,男孩的叔叔像往常一样,对男孩咆哮着,去把园子里的土翻一下,然后把种子撒上,不要天天只知道吃,要做工才有饭吃。
可怜的男孩没办法,只能饿着肚子扛着锄头去菜园里干活了。
在路上,男孩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那胡子都长到了脚面。白胡子老爷爷对男孩说,你好可怜啊,唉,我这里有仙药,你把仙药用三根头发和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你就会有超于常人的能力,那样,你以后的生活就不会在这样凄苦了。
说着,白胡子老爷爷将仙药递给了男孩,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男孩拿着仙药,急急忙忙地跑到了菜园,想打些水把药喝下,可是由于太过急忙了,没注意脚下,男孩被绊倒了,仙药撒在地上,嗖地一下就钻进土里了。
男孩看到了仙药彻底消失了,伤心地哭了,哭了好久。不过,没办法,还是要干活的,不然今天就没有饭吃了。
男孩擦干眼泪,抽泣着翻起了地,撒种子。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男孩发现,菜园里的一棵桃树上结了一个桃子,桃子长得很快,没几天就有水桶大了。
男孩觉得很新奇,就更加用心照看桃树。
又过了几天,桃子长到了像母牛大小了。
又过了几天桃子长到了小房子大小了。
有一天,男孩的叔叔突发兴致来到了菜园,看到了那么大的一个桃子,他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就在菜园门口卖起了门票,想参观的人需要交钱。
桃子还在不停地长着,来参观的人更多了。叔叔虽然赚了很多钱,可是男孩还是经常吃不饱。
一天晚上,男孩偷偷溜进菜园,走到桃子前,发现桃子底下有个洞,他就钻了进去。
进了桃子里面,男孩吓了一跳,里面坐着几个大家伙,一只大蜈蚣,一只大瓢虫,一只大蚂蚱,一只萤火虫,哦,还有一只大蜘蛛。
他们很和善,和男孩一起聊天,讲他们的故事。
突然间,他们感到了一阵晃动,原来是桃子成熟了,桃蒂断了。然后大桃子骨碌碌的滚了下去,男孩的叔叔婶婶看到桃子滚走了,急忙追了上去,那可是他们发财的工具啊。
他们跑到桃子面前,想阻止桃子滚动,对于桃子来说,他们太小了,结果,男孩的叔叔婶婶被桃子压了过去,压成了比纸还薄的薄片。
大桃子一路滚过,后来掉进了海里,在海里飘呀飘,蜘蛛就织出线来,大家用线套在飞翔的海鸥身上,一只,两只,。。。几十只,几百只,再后来,大桃子被海鸥带着飞了起来。
飞呀飞,大桃子被海鸥带到了一座很大城市,人们见到这么大的桃子都很吃惊,只有小孩子不怕。其中一个小孩子问男孩,我可以尝一口吗?
男孩说,为什么不?请吧,请吃吧。
结果,话音一落,蜂拥过来好多的小孩,不一会,那么大的一个桃子,就被成千上万条小舌头给吃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颗桃核。
城里的人们将桃核建成一座博物馆,男孩就住在里面,而且男孩现在有了好多朋友,一点也不孤单了。
后来,大蚂蚱进了乐团演奏,大蜈蚣去了鞋厂,大蜘蛛去了纺织厂,萤火虫去城市广场做了一只闪闪发亮的路灯,瓢虫嫁给了一个消防员,生活很幸福。
“瓢虫嫁人了,萤火虫却去做了灯泡,呵呵。”她听完后,有点失落的表情。
“那个消防员不会害怕?那么大的瓢虫。”她轻轻地问我。
“为什么会怕?真心喜欢的,不会怕啊。”我其实是话里有话的,就是想让她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我并不在乎你是什么。
“真的?”她问。
“真的!”我答。
“你真好!”她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脑袋往我怀里藏。
寂静无声,可是我感到了胸口被沾湿了,那是,她的泪。
我抬起手,爱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突然,。。。
突然她站起来,抬起双手将我按倒在长椅上,俯下身,低下头,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喂,小妞,你刚才三番五次地说到的洞房,是不是这样啊?”,说着,她解开裙带,在我惊讶的眼神中,慢慢地退去了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