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校园里行走一人,赤膊,只穿着短裤,拖鞋,一脸傻像,。。。
好吧,我承认了,这个二货就是我。
回到宿舍,看着大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我依旧傻乐着,那些淤痕是我自己掐的,只想确定,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哼着歌,重新套上一件T恤,准备吃些早点,毕竟是一夜没睡,虽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可兄弟我的肚子早已空空。
“青城山下啊,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啊。。。”
“早啊,琴姨,来6根油条,一碗豆腐脑。。。。,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啊。。。,啊。。。”我向早餐店的琴姨打了招呼,点了些早点,一脸幸福地继续哼着曲。
琴姨是学校里一个早餐店的老板娘,人很好,也很热情,我经常来她这,因为食堂里的伙食在口味上实在对不起我的嘴,二是食堂伙食在价格上也实在对不起我的钱包。所以,时间长了,我和琴姨也熟识了。至于琴姨姓甚名谁,我也没打听过,反正叫琴姨就对了。
“得嘞,马上就好,呦,小伙子今天挺精神的啊。”琴姨热情地招呼着我。
“嘿嘿,嗯。”我傻笑着,随后,选了个地方坐下,等待着我的人间美味。
不多时,琴姨就把我的油条,豆腐脑给端上桌了,同时,琴姨认真地端详了我一下。
“小伙子啊,姨我多句嘴,晚上别到处乱跑。”琴姨没有了刚才的笑意,略带严肃地说。
“嗯?”我抬起头看着琴姨,嘴里塞着一大口的油条。
“咱这荒,有的地儿啊,不干净,晚上好好在学校里待着,别到处走。”琴姨说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嘞。”我微笑着回了琴姨。
我虽然应了一声,但是琴姨的话,我完全,完全的没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昨晚遇到的那个女孩,不是山精,就是鬼魅。不过,那又怎样?即便是山精鬼魅,只要我喜欢,我把命送给她都行,实际上我除了这条命。。。,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了。
我曾经听说过,为什么藏獒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因为藏獒的智商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提到藏獒?嗯,我想,你们懂的。
边吃着早点,脑子里边想着小倩啊,白娘子啊,那些人鬼恋,人妖恋,。。。(有点别扭,人和妖的恋,嗯嗯),想着想着,脸上又是一副白痴像。
夏季的白天,太长了,时间过得太慢了,太慢了。无心上课,坐在教室里装装样子,好歹咱也个学生不是?其实捧在手中的,是《新童话300篇》,为她准备的,只等天黑。。。
迫不及待,对,就是迫不及待,下午的课少,太阳还没落山,我就迈着“矫健”的步伐奔向那个充满了幸福的小公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看着橙色的太阳在薄云中缓缓落下,柔和的余晖映红了半边天际,满满的玫瑰色,让人赏心悦目,此情此景,。。。为毛我会想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话?真是脑子坏掉了。
好希望她能早点出现,和她一起欣赏这静谧日落。
我稍微改变了一下姿势,由坐变躺,双手垫在脑后,同昨晚一样,静静地看着星空,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你怎么又在碎碎念啊?”忘记过了多久,突然,清脆的一声传来。
我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差点来了一个鲤鱼打挺。
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她,还是套着我给她的那件T恤,背着小手,冲着我憨憨地笑。
我将身体往旁边蹭了蹭,在长椅上给她腾出了些地方,示意她坐过来,只是内心却没有昨晚那么平静。
她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T恤对她来说有点大,她的动作幅度也有点大,弄得我“血压在升高,无名火在燃烧”。虽说昨晚见过她刚出现的时候未着片缕的样子,可刚才不经意看到的瞬间,也是弥足珍贵的。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她已坐在了我身旁,伸出左手,张开粉嫩粉嫩的手掌,“喏,请你吃!”
我下意识地看向她的手,我嘞个去,她手掌里趴着五只大号蜗牛,看着像活的,还挺新鲜。
“谢谢,但是,那个,可不可以不吃?”我猛吞了一下口水,瞬间感觉头皮发麻,面部肌肉抽搐,身体僵硬,下意识地以力学原理往后靠了靠。
唉,当年兄弟我江湖人送外号----男子汉大豆腐,就是因为我见到毛毛虫,蜈蚣,蜘蛛这类可爱的小动物时,会像女人一样尖叫,从那时起,兄弟我的名声,万劫不复了。
今天,我虽没有尖叫,但表现也是有些狼狈,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丢人。
“吃吧,这么大的蜗牛很难见到的,你有口福啦。”她貌似看出我的窘样,有些故意地将她粉嫩的小手更进一步地伸向我,嘴角弯出一丝坏笑。
我明白了,这个丫头先前是真心实意地想请我吃蜗牛,然后看到我害怕的样子,又故意地吓我,。。。,他大爷的,在今晚之前我还认为她是个天真,呆萌的姑娘,方才知道,她也是这样腹黑,靠,原来天真的是我啊?
“那个,真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
“好吧,你不吃,那我吃了哦。”这丫头彻底不再收敛她的坏笑,从窸窸窣窣的笑声到后来笑得直拍大腿。
我尴尬地看着她。
“那个,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所以我决定改变这一尴尬的气氛,转移一下话题。(其实才认识了一个晚上而已)
“盈盈。。。,”她还在没心没肺地笑着。
“哦?那你爸爸姓任?”我自以为幽默的回问到。
“不知道啊,为什么这么问?”她眨着大眼睛,一脸疑问。
OK,我成功地将气氛从尴尬转变成了冷场,今天可算知道了,我的情商严重欠费啊,为什么一个女朋友都混不上,简直是活该。
“呃,没什么,没什么。。。,要不我明天给你带一套衣服过来?总穿这一件,也太。。。”我再次转移话题,因为我不想给她讲《笑傲江湖》的故事,太长了,她也不见得听得懂,还是《新童话300篇》比较合适,简单明了。
“不用,我就穿这件,是你送给我的,我就穿这件。”她摇摇头,脸色有些发白。
“再给你带一套衣服,也是我送的呀。”我又说。
“真的不用了,。。。”说着,她将头微微上仰,很自然地把头靠在我的肩头,一切都那么自然。
。。。,我没做声,一动不动地任她依靠。
“给我讲故事吧。”声音很轻,但是我听得清楚。
“从前,一座森林里,鹿妹妹在哭,哭得很伤心,泪水顺着它的脸颊流到胸脯,从胸脯又流到了修长的腿上,从修长的腿上又流到了地上。。。”我讲着故事,看着她,她看着远方天空中的星辰。
这个画面,如果把我换成另外一个酷帅的男孩,那,。。。堪称完美,只可惜画面里的男孩是我,我的相貌是这幅画的一道疤。
周围非常静,没有虫鸣,没有蛙声,只有我在娓娓讲述着故事。大致内容如下:
在一座森林里,漂亮的鹿妹妹失去了妈妈,独自一人哭泣。一只傻狍子(鹿的一种,依靠智商将自己搞成了濒危动物,所以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傻狍子)看着鹿妹妹可怜,主动担当起哥哥的角色,照顾鹿妹妹。
后来,鹿妹妹的其他朋友,小猴子,小松鼠,小刺猬等等,他们嫌弃傻狍子,挑唆鹿妹妹和傻狍子断绝关系,鹿妹妹居然照做了。
于是乎,鹿妹妹不仅和傻狍子了断了关系,还大骂傻狍子,让他“滚”。
没多久,鹿妹妹和她的朋友们去了森林深处寻找猴头蘑菇的时候,遇到了大灰狼。鹿妹妹的朋友们纷纷丢下她各自逃命。就在紧急关头,傻狍子及时出现,以自己为饵,引走了大灰狼,使鹿妹妹得以逃生。
可是之后,傻狍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鹿妹妹不停地伸长脖子寻找她的傻哥哥,久而久之,变成了长颈鹿。
这个故事虽是童话,但是文中鹿妹妹和傻哥哥可不是单纯的兄妹关系,而是有那么一点暧昧的,再则就是,故事的结尾含义是傻哥哥为了救鹿妹妹,以命换命,牺牲了他自己。
故事讲完了,她依旧是看着远方天空的星辰,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傻哥哥,那你又会为了谁拼命?”她的声音十分轻。
“以前没有。”我转过头,看向她注视着的星空,“现在有了。”
又是一段沉默。。。
她直起身子,微笑地看着我,“我们才认识一天。”
“虽然才认识一天。”我也微笑地看着她。
又是一段沉默。。。
“哇呜。”她突然间从长椅上站起来,用手狠狠地揉了揉脸,瞬间,从多愁善感变成了之前的天真俏皮。
“你真的不吃?”她再次展开手掌。
借着星光,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几个大号蜗牛的壳,已被捏的粉碎,黏糊糊的汁夜流了出来。
我没做声,只是笑着,轻轻地摇摇头。
“切,暴殄天物,那我自己吃。”说罢,她拿起一个稀碎的蜗牛放进了嘴了。
绿油油的眼睛,以蜗牛为食,我大概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是那么可爱。
“你有什么梦想?”她十分享受地允吸着手指,含糊不清地问我。
“梦想嘛,梦想嘛,梦想就是以后不用工作,不用大富大贵,但也要吃喝不愁。娶个老婆,每天在家陪着我一起看看书,画画写字 ,喝茶吃点心。待到年老的时候,我先离开人世,嗯,我就满足了。”我满怀憧憬地看向她,说道。
“哦?你会画画?。。。,嗯,还有,为什么要你先离开人世?”她又将一个稀碎的蜗牛扔进嘴里。
“会呀,也许,会画画是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了。”我只回答了她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选择性忽略。
“哇呜,那,。。那,。。那你给我画一张!”她显得十分兴奋,一把将剩余三个蜗牛全部塞进嘴里了。
“好啊,不过,今天不行,我没带画具,明晚行吗?”
“嗯,可以。哦,还有,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要你先离开人世?”她似乎突然间察觉我在第二个问题上对她的敷衍。
“嗯,其实说了也没什么。就是,两个人相守一辈子,如果是她先走了,那我肯定是痛不欲生的。够直白吧?”我坦然地回答她。
我刚说完,只见她像被瞬间冰封了一样,停止了咀嚼,两只闪着绿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而后,表情变成之前的忧伤状态。
“你好自私。。。”说完,她就不再出声了。
女人心,海底针,就算捞到还扎人。这是哪位大贤说的啊?太他大爷的有道理了,不仅女人,女孩也不例外。
我有些手足无措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关键是,我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
场面再一次的尴尬了。不过,没多久,她走过来,将我按坐在长椅上,用手在我的衣服上擦了又擦,直到她手上那些蜗牛的黏液完全被我的衣服擦干净了,她笑了,就是有点笑得不自然。随后,她坐在我身旁,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仰望远处的星空。
“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我看着她心情好了一点,就问到。
“我的梦想啊,就是能够到各个地方去看看,转转。”她边说,两只小手边挥舞着,煞是可爱。
“可以啊,以后我带你去世界各地,咱们可以一起游遍天下。”我居然信心十足地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仔细想想,我那点积蓄连这个城市都出不去的,不知道我是哪来的自信?
“真的吗?”
“嗯,我说到做到。”我硬撑着,继续承诺。
她笑了,笑得很甜,很甜。
“你昨天说,天上的星星以前都是地上的人,或者动物,然后被神升到了天上,成为了星星,是吗?”她轻轻地说。
“嗯,国外的传说是这样的,故去的人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世间的亲人朋友。”我说,“可是,中国的传说是,一旦地上有人故去了,他所对应的星星便会坠落。”
“我喜欢变成星星的传说。”她喃喃道。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