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阳光随意地穿过白墙黛瓦，打在院子里，洒落一片金碧辉煌，莫名地晃人眼睛。
离开民宅前，胤禟选了几个姑娘，并把她们带回了自己的府邸。这几个女孩里头，除了有玉檀，玉蕊，还有一个叫玉心的小姑娘。
玉檀跟在胤禟身后，心里还念着玉蕊脸上未消的巴掌印，就这么放任它不管，总归有些不雅观。
快到内厅，胤禟突然转过身，瞧见玉檀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轻笑道：“好了，这两个丫头爷有用，你先去备些药酒，一会儿在厢房等着吧。”
见胤禟这么说，想来也是注意到了玉蕊脸上的伤，玉檀松了一口气，忙向胤禟行了个礼。“是，多谢九爷体恤，奴婢先行告退。”
进了内厅，胤禛正坐在主位上喝茶。
“四哥，就是她们两。”
胤禟随手指了指，玉蕊和玉心连忙跪下，朝胤禛行礼。
“奴婢玉蕊/玉心拜见四阿哥。”
能被胤禟相中的，自然不是蠢笨之人，所以玉蕊和玉心很容易就猜中了胤禛的身份。
三年一度的选秀又快要到了，胤禟虽打定了注意不再掺和夺嫡之争，往宫里安插人手这件事，他却是一定要做的。
不为别的，起码宫里发生的事情，他不能一无所知。
胤禛放下手中的茶盏，默默打量了两人一眼，微点点头，“这两位姑娘，九弟是如何打算的？”
“我心里想着，这两人总有一个要安排到乾清宫去的，不知四哥的意见？”
胤禛又认真瞧了一眼，“就这个叫玉蕊的吧。”
“也好，”胤禟点点头，“都听四哥的。”
胤禟对玉蕊印象不错，是个机灵的，想来应该能尽快适应御前侍奉的生活。
“你呀，还真是细皮嫩肉的，这么久了，脸上的印子还没消呢。”
厢房里，玉檀用一个布袋装了些从厨房讨来的冰块，给玉蕊放在她脸上按着。见玉蕊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了不少，玉檀便没再去找什么药酒，而是改用冰敷的方式帮玉蕊消肿。
玉蕊看着身旁动作轻柔的玉檀，缓缓地垂下眼来。
“玉檀姐，再过些日子，我和玉心，就要入宫了。”
玉檀手里的动作一滞，也不知该如何接玉蕊的话。
很久很久之前，玉檀便明白，胤禟培养她们这些平民女子，本就是有所图谋的，但她除了叮嘱玉蕊几句，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她和她们一样，不过是殊途同归之人。
送走了做客的胤禛，呆在书房里的胤禟等来了他的心腹，何图。
“奴才斗胆，有句话想问爷。”
“你问。”
“爷今日，不是带了三个姑娘来见四阿哥？为何后来，还是把玉檀姑娘给留下了？”
明明，她才是这三人当中最合适的人选。
胤禟的手一顿。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笔，将桌案上还未干透的纸张揉成了一团，扔到一边。
“于大局无碍，此事以后莫要再提。”
何图抹了抹头上突如其来的冷汗，顺从地应下。
“嗻。”
这书房，好像一下冷了许多。
敲定了入宫的人选，胤禟便派人将玉心和玉蕊送回了宅子，并吩咐安芸给她们安排更为严密苛刻的训练课程。
两人明白九爷的良苦用心，自是不会抗拒安芸为她们量身定制的课程。为了报答胤禟，也为了更好地保住自己的小命，之后几个月，她们都规矩地呆在宅子里，认真地为日后的入宫做好准备。
至于玉檀——此刻的她正呆在胤禟的书房里，听完胤禟的问话，满脸的受宠若惊。
“爷是希望，奴婢能留下来吗？”
“是，你意下如何？”
安芸出宫之后，平日里除了对胤禟交付给她的任务（教导送到宅子里的姑娘）上心，整个人是愈发的澹泊寡欲。玉檀被胤禟亲手托付给安芸，又经安芸多年的精心教导，潜移默化之下，玉檀也养成了一副娴静温然的性子。
只是此刻，对着胤禟清俊带笑的眉眼，自诩沉着克制的玉檀，竟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厉害。
紧握的掌心沁出了几分汗意，玉檀不敢再直视胤禟的眼睛，她垂下眼，轻声答道：“奴婢愿意。”
玉檀便这么留在了九贝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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