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晏言懒懒地靠在走廊的墙上，敛眸，神色不清。半晌，他烦躁地揉了揉黑发，熟练摸出一盒烟。
“啧。”
没带打火机。
本来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是最近又开始的。高考后，一想到那个人，就想抽烟。
他把烟盒丢回口袋，阖上眼。
只是没两分钟，他又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走到隔壁包厢半掩的门边，他犹豫了一秒钟。包厢内刚好有人走出来，是个男生，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
“同学，借个打火机？”叶晏言拍了拍男子的右肩，出声。
男子没抬头，很自然掏出一个打火机，递了过去，这才抬头看向叶晏言。只一眼，他就愣在原地。
叶晏言接过，点燃一根烟后还了回去:“谢了。”
对方愣愣接过，在叶晏言想要转身走回去的时候出声叫住了他：“等等，等等——”
他皱眉:“你认识我？”
“你是……叶晏言吗？”
他颔首。
那男生眼中亮了起来：“叶同学，我们是一个高中毕业的——”
“靖海？”叶晏言思索了一下，听着包厢内的喧嚣，目光微散，“你们这是同学聚会？”
“是，”男生点头，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叶同学要来看一看吗？”
靖海的啊……叶晏言微微失神，有些不受控制往里看——然而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他定了定神，心中自嘲:怎么可能……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点头：“好，麻烦了。”
他跟着男生走了进去。
几乎是在看到那道身影的同时，他的瞳孔猛然瑟缩了一下。她真的在这里…
女孩有着及腰的长发，和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清冷如月的眉眼，却是常笑，小巧的鼻梁粉粉嫩嫩，嫣红的唇瓣如果冻一般，唇角总是勾起一抹弧度，看起来娇媚动人，却又温婉清淡，一成不变的是笑容中的过分疏离与礼貌。
眼波流转，看着光彩依旧，在他看来却异常讽刺。出乎意料，他竟然对她恨不起来，脑中满是第一次见她的模样，以及现在她跟众人一起看过来眼中的平淡陌生，也如他们初见时一样疏离。
他几乎一瞬间就掐灭了手中的烟。
待反应过来，食指和拇指已经红了，却无痛感。习惯啊……他心中苦笑，烟便是在他遇见她之后戒掉的。
她闻不得烟味，一闻就会咳嗽，甚至呼吸困难。也许是天生，也许是后天养成的，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原因，他们就分开了。
然后他又开始抽烟。
他以为可以忘记，可是十几年来爱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又怎能说忘就忘。控制不住地去想她，想她的笑容，那在他面前全然不同的笑容，甜美娇俏；想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快乐又是那么短暂；想他教她做题，她咬着笔苦恼的样子，可爱动人……可是想着想着，又想到她平静丢下一句“分手吧，我们不适合”然后决绝离开毫不留恋的样子。
再到现在她看过来与看陌生人一样的疏离，以及他无法违抗的习惯。
她的眼中没有讶异——本来就该猜到的啊，她从来没有把情绪写进过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她说过，她的心早已封死了，又哪来的窗。
只是他的眼中，波澜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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