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

与成千上万的滔天罪恶相比，愚蠢更使人难以忍受。

——泰戈尔

“姐姐！姐姐你快开门呀！嘿嘿嘿…”“我不是你姐姐，”杜冉说着，已经提上了裤子，“我比你要小。”她挽上袖子，把袖筒准备好，抬起手对着门口，眼中有些紧张。

“所以不要喊我姐姐了。”

那边安静了片刻，又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门被震得摇晃起来，随时可能倒下，“嘿嘿嘿，没关系呀，姐姐和我玩游戏吧！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呀？”

“不好，我不喜欢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不过…”杜冉忽然顿了顿，一步步走向门口，“我们可以玩一点大人的游戏，比如说，躲猫猫。”

“捉迷藏和躲猫猫有什么区别吗？”“有，捉迷藏是你找我，躲猫猫是我找你。”“好呀好呀，从来都是我找别人，姐姐一定要来找我哦，姐姐不来的话，就换我找姐姐啦！”“…好。”

“那姐姐数一白下！”“…一，二…”

“…一百。”门外的动静消失了，杜冉推开了厕所的门，这时候天已经有些昏暗，她看见村长走了过来。

“哎呀小姑娘，你怎么才出来呢，快快快，祭祀快赶不上了，”村长的笑容和蔼，他递来一根树枝，“拿好了，祭祀结束之前千万不要扔掉，否则树灵大人会生气的。”

杜冉点点头，拿着树枝端详，那是一根槐树枝，上面仅剩的几片树叶摇摇欲坠，她抬起手把树叶摘下来，几片叶子就顺着指缝滑落下去，掉在地上。

……

——

祭祀是在巨大的槐树下面的，几个人站在最后排跟着村民的动作把树枝高举过头顶拜了拜，这时候才发现所谓的“巨大的槐树”不过是两棵长得稍高些的槐树紧紧缠绕着生长，导致从远处看去那就是一棵很大的巨树，两棵树下有一个祭台，祭台上是一张盖着布的桌子，桌子上是贡品和一个奇怪的石盘。

这时，两个村民架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孩子上了祭台，在村长的指示下将女孩子的头摁在石盘上，然后用刀子从女孩子的脖子上划下，鲜血从伤口流出，缓缓淌在石盘上，女孩子呜咽着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只得任由鲜血流淌，一张脸满是泪水，眼中蓄满绝望，充满恨意的看着台下的人，渐渐失去了生机。

“伟大的树灵大人啊，这是最纯洁的少女的鲜血，请您享用并降下福泽于我们吧！”村长表情虔诚而崇敬，他忽然趴在树下，向那棵树跪拜了起来。

何雨瑶不禁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周围的村民表情同样的激动澎湃，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脸上的幸福不言而喻，她打了个寒颤，看着祭台上女孩子的尸体，感到从心底泛起的，对那个女孩子深深的共情，缓缓地，缓缓地，攥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