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予

另一边玄女就这样被仰止拉着目无章法的走着，玄女内心担忧着仰止和白浅，却也看出了仰止现下该是生气了，也不敢多有动作，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令羽和白浅那边有几位上神看护着，应该是无事的……

突然前面的仰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玄女。沉浸在为伤员忧心思索的玄女木得冲进了仰止怀里。待玄女站稳想退出去时，又被仰止抱了个满怀。玄女看着身前的男子红着眼眶把自己埋在了她的肩上。

感受着少年难以察觉的抽泣，轻轻的拍着少年，恍惚间看见了那个对自己述说着遇到她之前不幸遭遇的少年。

玄殇好了好了，乖。没事了，没事了，什么都过……

仰止没有过去！ 什么都没有过去！ 怎么能过去？

玄女温柔的抚声突然被仰止洪锐的的吼声打断，玄女也被退出她的怀抱紧紧握着她手臂的仰止震住。那是她从未见过仰止出现过的神情，眼眶红的好像漫延到了周围，湿润润的，死死地盯着她，神色严肃的吓人，好像还有一丝发抖，刚刚的抽泣也好像是他的颤抖。

玄殇阿止……你……你怎么了？

玄殇你……你…告诉师傅，师傅，一定帮你。

仰止够了，我不要你当我师傅，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是不是就只会站在所有人前面，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你有多少条命可以给别人！

仰止师傅，阿玄，你告诉我好不好，你是不是没有心，所以你才把自己牺牲看的那么理所当然，所以你毫不在乎你自己，所以丝毫不在意失去你的人有多痛苦，你也压根不会考虑为了救我而害你失去性命，失去你的我是如何痛彻心扉……

玄殇阿止，你不懂，我……

仰止看着欲言又止的眼前人，看着她神色着急，眼眶湿润，想要解释什么，又好像说不出的眼前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玄女背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停下侧转过身看着远处高挂的玄月。仰止觉得时间好像走过了亘古，眼前人也好像从亘古走来要回到亘古去。

玄殇阿止，我是重新来过一次的人，上一次因为我害了许多人。我，是来赎罪的，遇到你是我的意外之外，我觉得自己与周围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我欠了他们。

玄女为这样的仰止感到而感动却也觉得愧疚。

玄殇可是，你的出现，特别是在昆仑虚见到你，让我觉得我是真实的存在，这不是我的一场大梦，也不是我的一场挽回一切的赎罪天命。

仰止我不懂，什么是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我知道我与你相处的时光是真的，你救我是真，与我在人间降妖除魔，拯救凡尘在天灾疾病下苦苦求索的凡人是真，你为我中蛇毒是真，你教我分是非，明善恶是真……

仰止你不能否认这一切。如果，如果你非要去挡在别人身前，那么就让我挡在你身前，如果你非要去赎那个劳什么子的罪，就让我陪你一起。

仰止走过来将那满脸悲伤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仰止如果，你不得已要做那高高在上的玄月，那我就去做你身旁靠得最近的晨星；如果，你非要挡在前面，那我就护着你，变得更强大，护着你。师傅，从前是你保护阿止，以后换阿止来护着你，好不好？

玄女的心好像被一束光照了进来，刺目的光照在那一片荒芜之上，冰冷被逐渐同化，很慢，却与冰凉相较而言分外明显。她知道，这一束光迟早会变成一片、甚至漫布。她也知道，她等不到它的漫布了，但她感觉到了光就好像已经够了。

也许除了天边的月，以及周围的树石，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彼此赠予了对方怎样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