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重华气得差点原地飞起。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可不想连东方芸都误会他是个变态。
“那，你相好是志浩？”
东方重华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别，可别，我管你叫哥行了吧。军营里将士们开玩笑就算了，你可别乱说啊。我还好，但老白的清誉还是挺重要的，他将来还要娶老婆的。”其实……我更怕他抄棍子打断我的腿。东方重华想起来白志浩在军营里跟一个好开玩笑的斥候急了眼，直接就抄起马鞭追了起来。
“那，”东方芸往后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玉菟，压低了声音，“这个是你的娈童么……”
“……你小子，是不是找踹……”东方重华现在恨不得直接一脚把东方芸踢出宫里。
不过这也不能怪东方芸。东方重华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在庆功宴上一多嘴，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样。”东方芸没再说话。玉菟则在后面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方重华也不知道该接什么，索性也就没说话。
东方芸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此时一片云遮过来，挡住了大部分的光芒。“我觉得你与儿时比，变了好多。”
……老弟，明明变得更多的人是你……东方重华只敢心里叨叨，没敢直接问出来。他也抬头看向月亮，说：“是吗？可能是因为在军营里看见过很多生死吧，走了好几次鬼门关，应该影响不小。”
相比这样子的明月，东方重华其实更喜欢每月新月之时分外闪烁的星辰。最近的月光太亮，明晃晃照地让他莫名心慌。
“嗯。我能理解。”
……我觉得你不能理解……东方重华低下了头。本不是男孩子的他，去军营里除了逃避，除了想找个机会施展一下学过的兵书之外，也是想让自己看清现实。他逃避着家乡东方家无法遏制的衰败，不想像白志浩那样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家家族里所有的重担都拦下来，他也面对着自己已经无法再做回东方栀子的现实，为了强化自己身体的各种男性特征，去军营里干着男人做的活，吃军队里最难的苦，模仿着男孩子在一起的时候该有的反应。
择礼的配方，不是能完全压制住他身为女孩子的很多特征，比如月信，反而变成了一个不稳定的累赘，不仅不按着时间来，还会赶着打仗行军的时候趁机汹涌澎湃。每隔大概一个月的难堪，就提醒了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那个可以代替哥哥的人。
尽管有很多人在帮他，徐兴，择礼，白志浩，还有很多虽然不知情但是却对他极好的人，可是，他还是觉得根本没人可以理解他这几年的经历和彷徨。
“我也就蜷缩在朝堂上了，这里……没做到像你们这几位将军一样，我没能赴边为梁国出力。”东方芸好像有些遗憾地说道。
东方重华摇头：“要是后院起火，朝堂不稳，军队根本无法安心作战。”
其实越深入战争，他就越感觉到战争的无趣。他心痛于清月公主无畏的牺牲；他甚至有时候会暂时忘记了要像男人一样，也疯狂洒泪于战死的将士之前。
不过，东方芸没提起来几年前的事情啊……东方重华心底松了一口气。
“有些事现在不方便说，改日上门拜访。”
“啊？阿芸在都城住哪啊？”
东方芸扭头看向东方重华，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丹凤眼互相对视。东方芸有一绺头发没能好好地绾上去，现在它整挡在空中，不由得吸引了东方重华的目光。
“就在你屋子西边啊。你归国后还没在附近转过？”
“……”
“好了，改日再叙吧。到静心阁了，该拜见陛下了。”
东方重华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栋巍峨的屋宇，“静心阁”三个大字挥洒在高高的牌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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