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把那句“但是我已经能控制噩梦对我的影响”咽了回去,发现兄长的话其实说的也没错,无从辩驳,像回到小时候受罚时那样局促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顿之后只能还是说,“是…”
其实魏无羡对蓝忘机的隐瞒也有过不满,只不过蓝曦臣疾风骤雨般的逼问下,他又忍不住想为蓝忘机说话,“曦臣哥,他是怕我担心…”
“是,他怕你担心,怕我担心,怕叔父担心,什么都自己扛,然后晕倒了才让我们知道吗!”,蓝曦臣脸上出现了并不适合他的混合着愤怒和伤心的表情。
蓝忘机怔怔地看着蓝曦臣,他记起了幼时随叔父练剑把手划破了瞒着没说,午后与蓝曦臣一起练琴被发现的时候,兄长就是这样的表情。又想起他那次喝醉酒,向自己的锁骨处烙了太阳纹的第二天在蓝家祠堂自罚跪着的时候,兄长也是这样的表情。
蓝忘机低声说,“兄长,对不起…”
蓝曦臣还是冷声说,“第一条,十下,第二条,翻倍。”
“兄长…”,蓝忘机还是在懂事之后第一次在受罚时露出了类似于求饶的表情。
蓝曦臣还没说什么,倒是魏无羡先开了口,“曦臣哥,我准备好了。”
蓝曦臣也不多废话,带着怒气举起了戒尺,高高地扬起,那破空声像鞭子一样抽在蓝忘机的心上,魏无羡也紧绷着肌肉等待着这一下疼痛。可等真正落下的时候,蓝曦臣却用自己超凡的手劲卸去了戒尺上的大半力道,最后落在魏无羡身上的可能比刚才打蓝忘机的还要轻一些。
蓝忘机自然也听出来了,这才把一直堵在喉咙里的那口气吐了出去,背上已经全是冷汗。
魏无羡也松了口气,以为刚才怎么也要被拍到土里去了。可是他的身体单薄,还是向前扑了一下,魏无羡赶紧摆好姿势准备接下来的捶楚。
蓝曦臣看着魏无羡像钢板一样的脊背,知道刚刚一瞬间的怒气吓到他了,用手抚了抚他的背部,“放松,不想伤到你。”
魏无羡心下一暖,放松下来,顺便给一旁的蓝忘机一个安抚的眼神。
蓝曦臣见人准备好了,和刚才一样从肩膀打下来到腰以上,只不过魏无羡的身材骨架要小一些,五下就是一轮,而第二轮结束之后,魏无羡就觉得难熬起来。魏无羡此刻特别的思念他本来的身体,挨上上百下也没有问题。
如果没有蓝忘机在这,魏无羡必定已经开始呼痛告饶,面子哪有自己舒服重要,可他刚才在观刑的位置已经深刻体会过那种心疼又内疚的感受,所以他怎能再出声音惹蓝湛难过,只能咬紧牙关把所有声音都堵在了喉咙。
又是五下过去,魏无羡感觉背上火烧火燎的肿起了一片,已经有几声压抑不住的闷哼如漏网之鱼钻了出来。魏无羡开始在心底默念蓝湛的名字来转移注意力。
下一轮开始,尺子每打下来一次魏无羡就念一次蓝湛,而随着数量的增多,在心中回响着的蓝湛名字的音量也越来越高。
啪,蓝湛
啪,蓝湛
啪,蓝湛
啪,蓝湛
终于在第二十下的时候,魏无羡对疼痛的忍耐到了极限,真的把蓝湛喊出了口。
啪
“我在”,蓝忘机立刻回答,“还好吗?”
蓝曦臣停了手,魏无羡趁此机会喘了好几口气,对蓝忘机摇摇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