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

魏无羡闭气冲了进去，生怕这又是香炉的什么陷阱，闻了就又要发狂。还好魏无羡水性很好，在梦里也不差，一口气没换就顺利到了迷雾的另一边，不出所料，蓝忘机正背对着他抚琴。

魏无羡见过不少次蓝忘机抚琴，无论是在夜猎时，还是修炼时，又或者只是魏无羡想听曲儿了缠着蓝忘机给他弹的时候，从来都是清音落落，自合韶雅，修长的手指弹，抹、勾、打，悠长的琴韵勾的人心尖儿痒痒。

可现在这琴声凄厉弥长，如万窍怒号，让魏无羡觉得自己站在了风口处，狂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穿膛而过。

魏无羡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不得不又攥起拳头才能支撑着自己走下去，但这次不是因为不可控的怒气，而是因为…蓝忘机背后洇出的血迹。

魏无羡的左手指尖陷入了刚刚的伤口，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也没挡住回忆里蓝曦臣的声音。

“三十三道戒鞭痕，一次尽数罚完。”

“蓝湛…”，魏无羡感到一阵鼻酸，差点儿冒出一声呜咽。

“说是面壁思过，根本就是重伤难行。”

“蓝湛！”，魏无羡想喊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了。

“拖着这样的身体，无论如何也要去乱葬岗看一眼。”

“蓝湛…你别弹了！”，魏无羡觉得自己已经喊破音了，却只发出了嘶嘶的低吼。

蓝忘机似乎感受不到伤口已经裂开，左手为了按弦取音幅度不减，不停拉扯着身后，魏无羡看到白色校服上点点的血迹已经快连成了一片。

“蓝湛！咳咳咳咳！”

魏无羡终于放弃了叫他的名字，在琴声里，魏无羡喑哑的声音蓝忘机根本听不到！他干脆跑了起来，后悔刚才为何非要把陈情折断，就是叫不醒也要吹醒蓝忘机那个傻子！

等魏无羡终于跑到可以伸出手碰触蓝忘机的距离，一首问灵也接近尾声了。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