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护车的声音里,苏衍的父亲被送进急救室。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衍直愣愣坐在急救室外,他身体僵硬,半天也没动一下,直到后来急救室的门开了,他动了下手指,才发现因为紧张,手指还在抽搐……
医生从急救室出来,看见他后,挨头就批:
医生“老先生本来就有心脏病,不该被气,你们当子辈的,怎么就不注意点,还让老先生动肝火?”
医生的训斥让苏衍猛然回过神来——他现在失去了伴侣,身边最亲近的人,值得相信的人,也就只剩下一个父亲了。
苏衍“大夫……那我父亲他?”
半天没说话的喉咙异常干涩,好久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医生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医生,“抢救回来了,等会儿估计会醒一阵,快去床前陪着吧。”
苏衍“嗯。好的,谢谢医生。”
答应一声,苏衍赶忙进了病房。
医生说的没错,苏衍的父亲的确醒了。
苏父“苏衍。”
听见父亲虚弱的声音,苏衍提着好久的心,这才慢慢落到了实地。
苏衍“……爸,我在。”
他轻轻的答应一声。
顾余生“醒了?”
顾余生的声音突然传来,苏衍的心还没着着地,就见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顾余生从外头走了进来。
嗤笑一声,他看向苏衍的父亲的眼里满是不屑。
顾余生“命可真硬啊。”
对顾余生最后的一丝念想,此时也断了。
微微闭了闭眼,苏衍抬头,尽可能平静的看着顾余生。
苏衍“请你出去,我父亲原本就是被你气进院的,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顾余生“我不出去。”
男人嗤笑一声。
像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他非但没有出去,而且还往里又迈了一步。
步步紧逼。
他已经往后退了,他还是往前压来,直到把他压到了墙边——
距离得这么近,两双眼的距离这么近,苏衍才发现,顾余生的红眼丝很深,就像是好几晚上难以入眠。
顾余生……也会愧疚吗?
呵,怎么可能,自己不是早就见识到他的真实面貌了吗。苏衍狠狠的嘲笑了自己的想法。
顾余生“当年你父亲犯下来的罪,就应该你父亲来还。”
顾余生眼底血丝更深,眉眼朝他逼近,提起他西装里的领带,力道不断加深……
苏衍有些难以呼吸。
男人的质问还在继续着。
顾余生“为什么我要原谅你们?当年就是你父亲,不怀好意,要跟我父亲抢家产,最后我家破产,我父亲含恨而死,我流落街头——我顾余生凭什么原谅你?”
他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哑声的笑。
顾余生:“所以我报复你,我要你爱上我,然后我甩了你。苏衍,我要让你如丧家之犬,一败涂地……”
苏衍“那些记者的问题,还有我跟王胜正的照片,都是你安排好的,对吗?”
苏衍呼吸滞乱,面色泛红。他咬紧了牙关,红着眼瞪着眼前的人,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高举的手就要落下,却别他一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