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指抵住了他,手指的主人闪烁着她那双温柔的、蕴满水泽的黑眸子，摇头：
“不，水王子,我不愿意留下。”
“不愿意？”
他凝视她良久。
那双蓝眸里的涟漪被冰冻成了雪原，就在她以为,他会放开她时,他却拨开她的手指：“可是,人类的女孩……”
“我的世界里,没有不。”水王子重新低下头，亲吻她。
王默伸手要推，才触到他胸口的衣襟，就被他用单手握住了、强迫般放在他的腰后。那力道强硬无比，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水王子，我必须回去？！”
王默挣扎起来。
“人类的女孩…”他却安静下来，带着审慎的意味凝视她,“我以为，在经过昨夜以后，你已经明白……？”
昨夜的疯狂再次闯入她脑海，她一怔。
王默被掐着下巴，看入那一汪幽幽的湖水里。
那比春光更明媚、比钻石更纯净的蓝色里，此时跳跃着火红的篝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燃烧、而后剧烈。
“你又喝酒了……”吗？
王默张开嘴,最后一个“吗”字，却被他吞噬了去。
他用极大的劲咬着她的嘴唇，好像要惩罚
她。
王默吃痛地张开嘴,他趁机进了去,像野蛮的、要将一切烧光抢光的强盗。近在咫尺的精灵的那张脸美得让人自惭形秽,可此时看起来
却那么陌生。
突然,眼睛被罩住了。
黑暗占据了她的视野，感官被格外得放大,她的挣扎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阵毛毛细雨。
他亲吻着她，动作有别于他平常的克制，而如狂风暴雨一般，想要将她一口气吞噬，可过了会，当她的挣扎变弱，那狂风就变成了细雨，和柔软的爱怜。
他亲吻着她的唇，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甜点。
留恋的、细碎的：
“……人类的女孩。我愿将所有献给你，包括我自己。”
“水王子……”
王默无力地道，丝毫不知，自己此时的声音是多么的绵软，引人犯罪。
酡红的双颊上，一双眼波光粼粼。
他端详着她，眼神淡漠而克制，可很快，就重新低下头，与用表情丝毫不符的热情，重新舌忝吻她的嘴唇。清冽的气息充盈着她的鼻尖。
最后，放开她，半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
“人类的女孩，昨夜，我没有醉。”
“可是……我却愿意永远沉醉，人类的女孩。你在闯入净水湖时，就该知道，需要承担的后果。”
水王子俯下身，王默只觉得身体一轻，人已经在他怀里。
她挣扎着想下来，却被他拍了一下臀部，带着隐忍的声音响起，
“别动。”
“你――”
她感受到抵着她臀部的炙热，气得瞪他，却在对方轻轻绽开的笑容里失了神。
她第一次见到水王子这样笑，灿烂的、不带丝毫克制的笑容。
像是整个夜空都变亮了，满天繁星闪烁……
恍惚中，他带着她，挥手间便是昨夜的卧室。
熟悉的房间，王默被放到了那床上，水王子欺身上来，蓝色的长发滑入她的脖子，带着点冰凉。
“水王子，我们不可以……”
王默推他。
却没推动，压在身上的男精灵身躯这一刻沉重无比。
水王子的眼底暗沉一片：
“相信我，我们当然可以，这世上，也只有你，”他轻柔地吻着她的脸，手却强势按住她挣扎的手臂，不容逃脱，“和我可以。”
“你知道……我是人类，而你是精灵。”少女扭过头道，她黑色的长发披散在流水的床铺上，“水王子，你放纵了……”
水王子笑了。
蓝发在空中荡出微微的涟漪。
“王默。”他轻轻抚摸她的脸，“我的女孩，你还是这么天真。”
“我对你，无关种族，无关其他。若你认为放纵，那便放纵吧，我想要的，只有你。”
我只想占有你，让你的每一寸都属于我。
“人类的世界，我可以保护。”
“你的伙伴亲人，我可以救。”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水王子道。
“只是，我想要你。”
他温柔俯身，按住她身躯，唇齿间吞下她所有的话语。
她呜咽着，精灵辗转在唇上，却不肯松开半分。
“嗯……”
“我多么想。”良久，他停下唇，用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看着始终不肯回应的她，“……要你主动吻我，如我对你，热情的，激烈的。”
看着她的蓝眸里，藏着一片深邃的海，海里藏着所有的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王默感觉到了悲伤。
精灵的眼神，近乎祈求，甚至染上卑微――
值得吗？
她直起身，攀援住他的脖子，亲吻了上去。
热烈的，缠绵的。
最后，渐渐失了控。
一浪又一浪的湖水拍打着净水湖畔，规律地回响在耳边，月亮悄悄躲进云层。
她抚摸他深邃的眼睛。
水王子的表情并未有大的变化，甚至连呼吸都是规律的，唯有瞳孔微微紧缩，眸光紧紧地抓着她，像是要此时的她刻到眼睛里。底下的动作，与他的表情截然相反，如嗜血的鲨一样凶狠，在她又一次失神时，他低低喘息着，
“人类的女孩，唤我……”
她无力呻吟，如他所愿，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
天晕地眩。
不知何夕。
不知是多久。
悠长的余韵，如退潮时的海水，慢悠悠、慢悠悠地自身体抽离。
王默伸手抚摸他的眼睛。
这样的水王子啊……
沾染上欲望的幽蓝色瞳孔,像是能将人吸进去的深潭，即使只是看一眼,都能让人欲望膨胀,想要占有,不让任何人觊觎这一份美丽。
“阿默？”
他动了一下。
王默闷哼了一声,脖颈后仰，半天才组织起
破碎的思绪：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你确定要和我讨论这个话题？”
水王子问她。
“确定。”她闪闪发光的黑眸含着激情后蒙蒙的水雾，妩媚而不知，此时正专注地看着他，“我必须知道。”
水王子笑了笑，捂住她的眼睛，“如果你不想再晕过去，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王默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却没有放开他，而是猛地凑近，温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耳边，“人类的女孩，阿默，你可知，食髓知味？”
“什么？”
王默歪头，想要坐起。
却只让自己撞到他硬实的胸膛,而后，两人同时一声闷哼，她又被压回蓝色的水床上。
他单手握住她的双手置于头顶：
“我对你，便是如此。”
“所以，你要乖，好吗？”水王子再次沉下身躯，像楔子一样打入她的身体,那力道像是要连灵魂一起穿透,“乖乖地留在这里，陪着我。”
王默吃力地弓起身体,手指紧紧攥住，半天才喘过气来，坚定道，
“不……”
他暴躁地打断了她，用唇封住她所有的话语。
之后的攻势如狂风骤雨落芭蕉，她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艰难地转过头，蓝光摇曳，仿佛有流水的声音含含糊糊、听不真切，恍惚中，头又被扭了回来，被迫看向那卷起风暴的深海。
她的意志，彻底被那深海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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